向江旭谈 AI 对于苏宁的意义和价值

2016 年，人工智能（AI）的火热度，怎一个“如火如荼”可以形容。放眼国内外，无论是科技巨头，亦或是初创型公司，学术界也好，工业界也罢，大家都在讨论、研究、布局、投入。

2016 年，语音识别、人脸识别、机器人、无人驾驶等人工智能技术均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伴随而来的也对各行业产生了深远影响，比如城市、医疗、工业、金融、商业、公共安全等领域。

2016 年，出现了更多的 AI 开源项目。Facebook 的 TorchCraft ，百度的 PaddlePaddle ，微软的 Project Malmo ，OpenAI 的 GymOpenAI Gym ，等等。各科技公司对开源的奉献，让 AI 的未来多了更多期待。

科技以人为本，AI 的未来，在于如何将其应用到各行各业中，在于如何深入到居民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日前，苏宁主题为“ AI+ 商务 = 智能商务”的人工智能创新应用论坛就如何将人工智能应用到商业领域做了深入探讨。会后，苏宁云商 IT 总部执行副总裁、苏宁技术研究院院长向江旭接受了 InfoQ 的专访，分享了个人对于 AI 的看法及苏宁在 AI 领域的战略布局、当前所面临的一些挑战，并分析了 2016 年 AI 的发展及 2017 年 AI 的趋势。

受访嘉宾简介

向江旭，拥有 20 多年专业经验，其中 18 年在美国硅谷，目前担任苏宁云商 IT 总部执行副总裁兼苏宁技术研究院院长，负责苏宁云商集团前瞻性技术创新和研究。曾任中国最大奢侈品电商寺库网 CTO，微软亚太研发集团主席助理兼集团技术战略总监、云计算和企业事业部首席项目总经理。在此之前，曾担任 Trend Micro 硅谷研发中心工程总监，而且还拥有思科、CA、戴尔以及多家硅谷初创公司的就职经验。向江旭先生拥有武汉大学计算机科学学士学位和美国匹兹堡大学计算机科学硕士学位，并在加州大学和印第安那大学凯利商学院接受过管理学的教育。

InfoQ：作为苏宁前瞻性技术创新和研究的负责人，谈谈您对 AI 的看法以及认识?

向江旭：广义上来讲，人工智能可以分三个层次，感知、理解和决策，感知包括视觉、听觉能力等，这方面传感器、计算机视觉和语音识别在比较理想的环境下，精度已经很高。感知之后，需要理解，需要结合领域知识图谱，提取语义结构和深层信息。而第三个就是决策，需要根据理解的语义信息和上下文，如时间、地点等，做出最优的判断和决策，由感知到理解再到决策，代表了人工智能的逐步成熟阶段和发展水平，感知是前提，决策才是目标。比如自动驾驶技术，首先无人驾驶汽车必须能够实时感知环境路况，分析并理解后做出反应和驾驶决策。

人工智能的发展会对各行业产生颠覆性影响，智能 + 将成为创新时尚。大数据、深度学习和高性能计算的飞速发展，促进了人工智能的普及和延伸，使我们的世界变得更加数字化和智能化。智能技术将在城市、医疗、工业、农业、金融、商业、教育、公共安全等领域取得广泛应用。比如智慧城市，通过引入城市大脑，实现自我调节，根据实时路况信息进行预测，动态调控红绿灯、道路和其他公共交通资源，实现全局最优管控，可有效避免拥堵、提高城市效率；还有聊天、工业、医疗机器人，提供不间断的专业客服助理、辅助制造、自动化作业、精准手术等，已经对行业带来深刻变革。

InfoQ：AI 正在逐渐渗入到各行各业，作为国内最大的商业零售企业，请您谈谈 AI 对于苏宁云商的意义、价值？

向江旭： AI 对苏宁云商的发展有着重大意义，作为中国最大的零售服务企业苏宁，服务用户 3 个亿，拥有着云商、置业、投资、金控、体育和文创等六大产业。随着苏宁互联网转型的成功，加强智能化转型势在必行，对智能商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比如风险控制和身份认证，需要对注册用户进行人脸识别和审验，对比本人和证件，提供比智能卡和令牌更高级的认证保护，增加线上和线下支付安全性。现在通过人脸识别完成的高级实名认证已接近 16 万用户，相比去年同期大概增长 65.7%。还有智能客服，可以给商户和用户提高 24 小时不间断、高质量的服务，包含售前、售中、售后等。不但提高了商户、用户的体验，还降低人工服务成本。目前对话式电子商务平台“聊商平台”则是苏宁应用人工智能技术的典型代表，聊商平台在苏宁的应用场景将非常广阔，目前已经对电商、金融等提供了有效的支持。通过直观的单轮、多轮交互对话方式，利用检索、自然语言处理和领域知识图谱等技术来解决用户需求。聊商平台今后还将不断扩展到其他业务，从而保证能够每时每刻，更快捷、更安全、更个性化地满足用户的要求与期望。

InfoQ：在您看来，关注人工智能是苏宁的技术战略还是商业战略？

向江旭：人工智能对苏宁的技术和商业发展都非常重要，技术创新和商业发展是相辅相成、相伴相生的。苏宁集团是很大的商业平台，涵盖云商、金融、文创、体育、置业和投资等业务，现有业务的进一步创新发展，离不开前沿技术，尤其是人工智能的支撑。而新技术必须应用到实际业务中，触及到终端用户，才能不断迭代优化和改进。目前人工智能的算法已经在云商的搜索、推荐、个性化和广告等项目有了深入的应用，并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后续我们会继续探索前瞻技术，加速落地到垂直领域，比如文创、投资、金融、物流等。我们将基于人工智能平台，利用云计算、大数据、深度学习和领域知识库，研发专业助理、精准营销、智能投顾等，促进各业务线的交叉融合、互动，形成统一、丰富的用户和企业画像，为智能金融、智能家居、聊商平台、精准营销、智慧物流和供应链引擎提供支持，进一步推动整个集团的个性化、智能化和平台化发展，成为技术驱动型的商业公司代表。

InfoQ：如何评价 TensorFlow？苏宁有在使用吗？请介绍下苏宁 AI 平台的研发进展以及所采用的技术、框架，未来要应用到哪些场景中？

向江旭： TensorFlow 是谷歌发布的开源、分布式、深度 / 增强学习平台，支持跨平台部署，具备强大的可视化能力，在研究和工业界都有广泛使用。目前苏宁内部已经在研究试用 TensorFlow 及其他的开源平台，如 Caffe、Torch 等。苏宁有成熟的云计算和大数据平台，在此之上部署了机器学习服务，包括常用的分类、聚类等模型，已经在苏宁内外部提供接口访问。其他前沿的框架，包括深度学习的 TensorFlow, MXNet，Caffe 等，目前正在探索和研发，后续会进一步整合、优化现有业务，并应用到创新业务，比如聊商平台、智能营销、智能投顾、身份认证和智能家居等领域。

InfoQ：一项新技术的投入及使用，总会伴随而来各种各样的难题。对于苏宁而言，发展 AI 当前面临有哪些挑战？将如何进行有效解决？

向江旭：苏宁有很多成熟的业务线，都可以通过 AI 附能，取得进一步的创新发展。当前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切入点、快速见效。比如聊商平台，利用会话系统、搜索、领域知识库、深度学习等核心技术，开辟另一个端到端的会话商务平台，将会话能力嵌入到既有和创新业务。例如对电商、金融等项目提供服务，优化服务质量、降低人工成本、提高转化率等。像任何新技术的应用推广一样，AI 系统需要一个成长成熟期，尤其是需要在真实环境下用大量数据来训练 AI 模型，才能最后达到一定的智能程度，产生价值。这就需要业务和技术部门的高度配合，相互促进，业务部门采用智能方案，触及用户，改善体验，同时收集反馈，进一步优化智能系统。这样反复迭代优化，才能逐步将智能平台完善。

任何新技术的兴起，都不可避免地伴随着泡沫的产生，人工智能也不例外。AlphaGo 无疑吊足了全世界对人工智能的胃口和期望；人工智能领军人物的天价跳槽“转会费”，又让业界哗然。在这个全民 AI 的时代，我们一方面要为人工智能的兴盛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要冷静思考如何将人工智能技术落地。苏宁一贯有着低调务实的传统，将积极跟踪人工智能的最新发展动态，不盲目跟风，聚焦人工智能技术在商务环境的落地应用，希望给苏宁三亿用户带来实实在在的价值。

InfoQ：您对 2016 年人工智能的发展现状有什么看法？

向江旭：高性能云计算、大数据和深度学习算法的进步使人工智能迎来了春天，这一年，语音识别、人脸识别、机器人、无人驾驶等人工智能技术均取得了很大进展。比如 AlphaGo 在围棋领域实现了从感知、理解到决策的飞跃；平台化方面，微软、谷歌、脸书、亚马逊等成立了人工智能联盟，陆续推出了 AI 平台，比较有代表性的有微软的 Bot Framework, 亚马逊的 Alexa Skill Set 等；算法上，生成式对抗网络和增强学习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是对 CNN 和 LSTM 等常用算法的有益补充。

中国作为人工智能的重要力量，同样不输硅谷，尤其由中国学生发起的 MXNet 已经成为主流开源平台。国内的地平线、第四范式等初创公司同样为人工智能的进步做出了很大贡献。虽然很多智能的研究目前还不足以商业化，但是可以看到希望。随着深度学习技术的演化、大数据和云计算的不断发展，机器已经变得越来越智能，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我们可以清晰地认识到，就像互联网对于传统行业的冲击、影响一样，人工智能与场景的结合，也就是智能 +，将成为下一个改变人们生活方式，引领行业变革的核心引擎和动力。

InfoQ：2016 年几近尾声，请展望下 2017 年 AI 领域的发展趋势及行业应用前景将会是怎样？

向江旭：面向各垂直领域的聊天机器人会迎来高速发展，一方面是技术的进步，例如微软、谷歌、Facebook 已经发布了相应的 Bot Platform & Engine，帮助开发者创建聊天平台。另一方面业务场景的改变，越来越多的用户喜欢通过聊天交互解决自己的需求。据统计，65% 的年轻人更喜欢和机器人交流，而不是人工助理。所以像专业客服、行程安排、健康提醒等会对商业发展带来深刻影响。

另一个领域是物联网 (IoT)，即通过互联网连接一切智能设备，使人工智能技术无处不在，即所谓的 Ambient Intelligence（环绕智能）或 Pervasive Intelligence（无处不在的智能）。比如到店机器人，可以记录客户浏览轨迹、关注点，提供精准营销；便携健康设备监控健康信息，通过分析、预测功能，给出健康改善的建议。

还有就是精准医疗，一种基于数据、算法和智能硬件的全新医疗模式，提供了精准诊断和治疗。相比传统、通用的治疗手段，精准医疗一方面可以通过基因测序等手段找到病理基因，快速对症下药，另一方面只需要患者的血液样本，省去了病理切片等环节。

最后就是 VR，随着 VR、AR 和 MR 等概念的提出和应用的推广，会有越来越多的内容将通过丰富的虚拟仿真，提供多感官、非现场、低成本和高质量的交互体验。如微软的增强现实眼镜 HoloLens，可以直接把房间变成酷炫的星际战场，这些在不远的将来都可以亲身体验。这些打破时空界限的智能交互体验技术将从概念和演示过渡到可行的商业模式和落地场景中。

虽然人工智能技术本身还需要长期发展才能成熟，但人们对它的关注将从人工智能技术的科普到注重行业应用。具有应用场景、能够解决实际问题的技术才有生命力。从行业应用的角度看，人工智能应用将逐步从消费端走进企业，继而产生一批行业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