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讲最近在看的一本书,《有限与无限的游戏》。跟以前提到过的《游戏改变世界》一样,这本书的阅读远远谈不上有什么游戏感——作者 James P. Carse 其实是个哲学家,而这本书其实是一本讲社会的书。社会是人类这个物种设计出来的最大的游戏。
竞技运动、社会地位与财富之争、战争,都是有限游戏;而科学、艺术与文化,则是无限游戏。有限游戏只有一个赢家——赢家是一个头衔,其定义由游戏的参与者和观众基于游戏规则和游戏过程所认可,一旦赢家产生,游戏就结束了。而在无限游戏中,所有玩家的目标都是扩大边界;只要还有玩家在玩,游戏就没有结束的时候。
整本书中,个人很喜欢其中的三点表述:
- 有限游戏的参与者在边界限制的范围内玩,无限游戏的参与者玩边界本身。
- 无论是有限还是无限的游戏,玩家皆是自愿参与的。
- 有限游戏最怕不严肃。
在一个社会中,有限游戏和无限游戏是同时并存的。比如在一个市场中,我们既讲竞争对手(这是有限游戏),又讲合作伙伴(这是无限游戏)。
有限游戏的玩家和观众关注头衔。比如,苹果的 App Store 有多少应用,赚了多少钱;Google Play 有多少应用,赚了多少钱;三星的设备卖了多少;微软的设备卖了多少;谁是市场老大,谁是掉队的,谁在领先,谁在追赶……诸如此类的声音总是飘荡在各个媒体的主要版块上。有限游戏赞美赢家,对失败者不宽容,以此吸引玩家们去追逐这些头衔,促进社会往特定的方向发展。
对无限游戏的玩家而言,市场老大是谁是不重要的。无限游戏的重点在于新的创造、新的发现——无论是体感游戏、3D 打印机、自动驾驶汽车、还是别的什么新东西,都能带来新的体验、新的视角、或者新的思维方式。无限游戏是宽容的,能够在更广的领域促进社会的发展。
在有限游戏中,为了保持胜利者的桂冠,赢家会建立对自己有利的特权,对其他玩家设立障碍,比如准入门槛,比如专利,比如保密的信息等等。如果你侵犯了这些特权,他们会拿起大棒清扫你。
把有限游戏当做无限游戏玩耍的玩家,我们叫他们黑客。比如物理学家费曼,没事就研究怎么开保险柜,甚至连放着原子弹机密文件的保险箱也不放过——他觉得这只是一个游戏,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时费曼所处的环境宽松,没有人去认真地追究他。
Aaron Swarts 就没有这么幸运了。Aaron 觉得把被人为锁起来的文档公开分享只不过是拓展视野的游戏。但有限游戏的玩家们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自己的头衔受到了威胁。有限游戏的玩家们拿起法律的大棒,要将 Aaron 送进监狱。Aaron 最终决定以死亡的方式脱离这个有限的游戏。
正如书中所说,无论是哪种游戏,玩家皆是自愿参与。但是,以死亡的方式脱离社会这个游戏,代价却也太大。极度崇尚有限游戏的社会,也是极度不宽容的社会,赢家掌控了一切,玩家无处可逃,也不可能退一步做一个观众——《1984》中描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宽容的社会才是更适合居住的社会。而这跟我们玩什么游戏有关。
今日作者简介
杨赛(@lazycai),InfoQ 中文站编辑。到处串门的互联网信徒,相信规则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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