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钉钉 CTO：从低代码到酷应用，To B、To C 技术大融合的必然趋势

本期嘉宾介绍：程操红（阿里花名：巴布），2004 年毕业后加入用友，主要从事 ERP 底层平台的开发及架构工作；2013 年加入天猫，担任天猫双 11 交易线负责人，主导了阿里电商平台交易及逆向交易的大融合项目；2016 年回到用友，任副总裁、CTO、用友云总架构师，主导了用友新一代 iUAP 平台的建设；2020 年加入钉钉，任钉钉 CTO 及开放平台负责人，致力于推动钉钉 PaaSFirst+PartnerFirst 策略的落地，让数字化覆盖到更多组织的更多场景。

欧亚板块和印度洋板块的剧烈碰撞，形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弧形山脉喜马拉雅山脉及巍峨的珠穆朗玛峰；当数字化走进深水区，组织治理及业务运营理念持续升级背景下，To C 与 To B 技术的碰撞与融合，也同样有机会成就出全新一代的企业级应用。

“在技术人群的印象里，To C 的高并发、高可用及高性能，代表了一代技术潮流；传统 To B 软件体系，则更侧重做系统化顶层设计，强调高度灵活的可配置性，解决的是组织和业务如何随需应变。最近一年多，钉钉从组织数字化走向业务数字化，强调 PaaS First、Partner First。在这样的战略驱动下，我们越来越感受到，To B 与 To C 技术在加速碰撞和融合，这种冲撞也在塑造中国软件业的新物种。”钉钉 CTO 程操红认为。

比如酷应用。今年 3 月底，钉钉推出了一款全新应用模式。它将普通应用的多种功能拆解后融入在不同的场景中，成为一种全新的应用形态。钉钉之前提出的“低代码革命”是对 To B 应用开发方式的一次革新，而“酷应用”则是对 To B 应用使用方式的一次革新。

据程操红介绍，从技术竞争力看，钉钉首先有强大的企业级 IM 平台，不管是从规模、成本、组织沟通特点、还是开放性，满足在线高效协同沟通各方面的需求；

除了 IM 平台，钉钉还提供丰富的协作基础产品和能力，包括文档、钉闪会、音视频和 Teambition 等等；

此外，钉钉去年初大力推动低代码，推出钉钉搭、成立低代码联盟，也让钉钉成为应用开发平台。在疫情带动数字化需求爆发后，将数字化能力普惠给更多业务人员，有效解决组织内外部广泛的数字化需求，让更多内部业务在线协同起来、数据通起来；

最后是酷应用，如果说低代码解决的是应用的快速搭建问题，那么酷应用解决的就是应用的活跃问题，让应用真正在组织内和组织间能用起来。

To C、To B 技术的大碰撞与大融合

技术的碰撞与融合，作用到用户中，势必会打破原有的 To B 软件形态，形成新的产品与技术形态，酷应用便是其中的产物。

传统面向 To B 的 ERP、EHR、CRM、MES 等软件，其本身都是基于企业管理理念来进行构建，采用的是一种自上而下的视角。拿 ERP 软件举例，通常员工进入软件后会看到一个整体的功能菜单，包含从管理员侧的基础数据设置、权限角色设置、流程及规则设置到诸如财务管理、库存管理、销售管理等业务域各类复杂功能。

对于企业管理层而言，系统化的软件功能设计是十分有必要的，但对于大部分终端用户而言，在具体的业务场景中，过于复杂的功能页面毫无疑问增加了使用壁垒。

而直接采用扁平化的 IM 实时沟通软件，体验上虽然优于 ERP、CRM，但由于采用的都是非结构化消息，业务处理效率低下。群内信息过载化严重以及第三方功能调用复杂等难题逐步凸显。

程操红表示，钉钉现在推出的全新 To B 应用形态——酷应用，可以有效提升用户体验和团队协作效率。同时，通过高频场域的全面开放，可让更多生态应用以类似钉钉官方产品的效果融合进来，满足企业客户的各类需求。

这背后体现的是 To C 与 To B 技术特性的碰撞与融合。在钉钉身上，既要承载 5 亿用户带来的高并发，也要解决教育、制造、医疗、政务等诸多行业的个性化需求。具体体现在钉钉的技术版图上，逐步形成了全新的部署模式（云钉一体、多云合一、混合云架构）、应用开发模式（从全代码到低代码、增强的企业级基础模型）、全新产品形态（主应用 + 酷应用）、全新组织治理模式（Control&Context&Communication，数据驱动和流程驱动相结合，以沟通为中心），全新协同模式（点状协同到网络协同，业务皆可协同）。

酷应用是两种技术融合的产物。在关键技术方面，钉钉通过开放底座，让一切皆可扩展，底座和定制 Bundle“代码物理隔离”，达到底座最大程度复用；钉钉 Wave——酷应用一体化容器，实现 Android、iOS、Windows、Mac、信创等多平台统一，全屏、半屏、侧边栏、卡片等多形态统一，多 DSL 统一且实现 IM 场域、Profile 场域、OA 场域、考勤场域等多场域投放，以及基于协同引擎的数据实时互通。

就当下的中国企业而言，尤其是中大企业而言，如果不考虑组织变革及业务模式创新的掣肘，单从产品技术角度看，广泛的、复杂多变的场景是否能够真正实现数字化是当下最为现实的问题。

钉钉之前提出的“低代码革命”是对 To B 应用开发方式的一次革新，以低门槛的方式让更多懂业务的人可以动手搭建应用；

酷应用则是对 To B 应用使用方式的一次革新，它是对传统复杂软件体系的解构，酷应用以一种原子化、碎片化、场景化的方式来解决应用使用门槛高、不活跃，应用数据密度和质量不高，无法真正形成数据驱动的运营体系的问题。

被重构的数字化生产工具

那什么是酷应用？

这似乎是一个不易解释的话题。粗犷地理解，即第一步，把结构复杂的巨型软件，拆解成一个个原子数据块；第二步，围绕一个需求，选择需要的数据块重新组合，成为一个小卡片；第三步，原生嵌入在用户需要的地点，比如群、文档等，并且给设定好交互、推送规则；最后，加上数据分析能力，去实现关键变动的预警，以及流转。

酷应用的设计中，将固态的、大块头的功能打碎，拆分为一个个小的组件，以卡片的形式，供用户在群聊，以及文档、日程这些场景里调用。卡片无需下载、不用安装，使用时也不用点进去，可直接在卡片上进行编辑，数据实时刷新。

这种做法的好处是，可实现沟通与任务推进的同步进行，也就是所谓的造一个场，“聊着天就把工作做了”。用户不用再像过去一样，需要不时从聊天界面切换到功能界面，从而改变了以往不断被打扰、割裂的工作状态，离沉浸式办公更近了一步。

酷应用是基于沉浸式、场景化、网络协同和数据普惠理念的全新应用形态，用非常轻量化的方式，将复杂功能、流程和报表解构、碎片化、千人千面化，然后让它们“恰好”的出现在高频的协作场景中，比如单聊、群聊、日程、文档、搜索、工作台等。“用户可以不用刻意去找需要的应用，当需要的时候它就出现了。”

酷应用的形态，将那些系统可以被真实地用起来，实现工作中的场景、人、服务和数据突破彼此的藩篱。

生产工具是生产力水平的标志。每次生产工具的变革都使生产力实现质的飞跃，引发生产关系变革，促进人类文明的进步和发展。传统 To B 软件是以人为“起点”，由人去寻找不同的应用、数据，以流程化的方式进行点状协同；酷应用则是以人为“终点”，让应用、数据主动向人靠拢，并以特定场景或业务目标为纽带实现网状协同。

程操红认为，应用仅仅“酷化”是不够的。组织全面走向 Context 也难以实现可持续发展，因为 Context 虽然可以激发活力，但是难以形成合力，任何有竞争力的组织都有着清晰的业务战略 / 策略、产品方向、风险治理体系、组织体系及配套的责权利机制等。自下而上的创新和自上而下的治理必须要想办法有机的结合起来，这也是数字化背景下，组织治理和业务经营所面临的新挑战和新机会。从目前的思考和实践看，数据驱动的自运营体系将成为连接 Control+Context 背后那双无形的手。

从企业到产业，被加速的数字实践

程操红介绍，从战略上，酷应用是钉钉 All in 的选项。不仅是面向 ISV 和开发者开放，钉钉内的各项功能，包含自研协同品的文档、项目、日志、审批等各类功能均在酷应用化，在企业间连接及行业解决方案中，也将酷应用作为主流形态，例如物业钉、物流钉等。

目前，钉钉内 Top50 的生态伙伴已经全部开始开发酷应用，其中有 50% 的伙伴开发的酷应用已经上架。酷应用在企业侧的实践，也不仅包括互联网行业，在百丽、绿城、深圳航天东方红卫星等零售、建筑、航天、制造行业头部企业亦顺利实现落地。比如时尚品牌百丽集团，其总部就用群管理了全国万家门店的补货申请、补货进度和到货后的销售跟踪。

在百丽，补货场景涉及多个部门成员之间的协同，包括品牌总经理、货品总经理、地区货品、城市货品等，信息层层传递，且整个业务链路也非常冗长，会出现因触达不及时造成的信息遗漏。以一个子品牌为例，总部要分别对接 8 个地区，再由地区对接到 70 多个城市，流程中会使用包括采购系统、BI 系统、微信、电话、钉钉、邮件等多个工具，在工具之间频繁切换不可避免，业务效率难以提升。

通过酷应用的方式，百丽实现了钉钉群和多个业务系统之间的互联互通，系统信息会及时同步到群聊中，而群内的操作数据也会回流到业务系统中。品牌和货品总经理，根据群内播报的信息也可以及时了解进度，把控整体节奏。值得一提的是，群内操作、审批等行为数据均可以沉淀，据百丽透露，使用酷应用后补货效率有了较大的提升，下班时间补货量减少 23%、审批量减少 8%；而采购订单完成量则提高了 8%。

这种新技术形态也为 ISV 带来创新的空间，例如“识才招聘”酷应用上线后，筛选面试时间缩短 2.5 倍，群内独立完成互动占比超过 60%，T+7 留存率增长 3 倍；其客户反馈称，“体验过这种应用的方便后，就再也回不去了”；由公贝资产提供的资产盘点酷应用，仅用 10 天的时间就帮助兔师傅汽车在全国范围内的 100 多家门店，盘点数万件资产，效率提升近 10 倍。

酷应用在帮助用户改善体验，帮助客户提升效率之外，也为钉钉生态的 ISV 带来了巨大商机。蚂蚁分工酷应用上市 90 天来，累计服务 3000+ 企业客户，覆盖 5000+ 项目管理酷应用群；因为酷应用的易用性与协作性，帮助主应用活跃留存提升 14%，商机同比增长 24%，客单价和付费组织人数也提升了 83%。

亦是逻辑计算方式的变化

从技术管理的视角，我们也与程操红进行了讨论，得出一个观点——酷应用亦是一种逻辑计算的方式的变化。

在所有的逻辑计算方式中，都有两种思维方式，一种叫 Top Down（演绎），一种叫 Bottom Up（归纳）。Top Down 是从最高层开始，一层层分解，最终得出整个蓝图。To B 复杂应用大部分是通过 Top Down 的方式设计出来的，比如 ERP 里各模块的划分、功能流程的设计；场景化应用则需要采用 Bottom up 的思路。

酷应用想要真正实现沉浸式和高活跃，需要把两者有机的结合起来：

对于中后台的服务，还是需要采用 Top Down 的方式，做领域服务的设计沉淀；但是对前台场景化的设计，一定要采取 Bottom up，即从用户实际协作的场景出发，他到底最需要什么，什么样的交互设计会激发他参与互动的意愿？

从这个角度思考，酷应用最终会驱动中后台服务和前台场景化应用创新走向截然不同的风格。

一个简单的例证，日常工作中的大部分应用并不需要完整出现，只需要把操作的按钮、需要查看、或修正的数据展示出来即可。以此实现了进一步的分离：相对稳定低频的、偏组织体系化治理视角的产品，依然可以走大应用的模式，而面向业务场景的、高频变化的则非常建议走酷应用形态。

这就是一体两面，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可复用的“做重后台、做轻前台”的路径，让架构举重若轻。一直困扰架构师的贫血模型 / 充血模型 /DTO 等问题，包括困扰 To B 人最深的个性化定制问题，都将有机会走出困境。

“To B 软件能不能真正在企业内部用起来，并实现数据驱动的运营，是决定企业能否实现数字化的关键；而积累的数据密度和质量，决定企业能否真正触及到数字化核心的本质，实现组织和业务的全面数字化转型。”程操红总结道，钉钉前些年让千万企业内部的数据在线，低代码让应用建起来、数据通起来，酷应用将数据真得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