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oQ 特别面向新一代信息技术领域技术中坚群体正式推出的「中国技术力量」之「中国新基建 50 人」栏目持续进行中,本期嘉宾是中国信通院云大所所长何宝宏。更多「中国新基建 50 人」报道,点击这里查看。也欢迎申请免费采访报道名额:>> [中国新基建 50 人]
我没有什么高光时刻
我只是一个科研人员,没有什么高光时刻。
误打误撞!这是何宝宏对自己进入信息通信领域的评价。虽然博士期间做的研究课题也涉及到计算机网络方面的知识,但是真的进了信通院,他才发现以自己学了十年的计算机做基础,还是对通信的理解不够。而且计算机行业的人的思维方式和通信人的思维方式也完全不一样。怎么办?那就做互联网研究吧,就这样在信通院一干就是二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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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计算机科班出身的背景转做通信,何宝宏在多个场合调侃自己:“我就是在用 IT 的知识忽悠做通信的人,再用通信的知识忽悠做 IT 的人。”
调侃归调侃,对于过去的二十一年,他却一点都没后悔过。“做计算机通信、也就是互联网,其实非常有意思。”
二十一年只在一个单位工作,放到如今 90 后、00 后的身上似乎难以想象,也就很容易让人去推测,这其间一定有很多令人称道的辉煌。不过何宝宏却不这么看:“我只是一个科研人员,没有什么高光时刻。几十年如一日就是做互联网方面技术、标准、产业政策、监管等各方面的研究。这几十年就是这么慢慢过来的,或许未来会有高光时刻,但肯定不是现在。”
与高光时刻相对应的,何宝宏却有着自己的低谷时刻,这个低谷时刻出现在进入信通院十年左右。“我在做了很多年互联网研究之后,清晰发现搞通信的人跟搞计算机的人思维方式不一样。我所认为的互联网的发展方向、发展趋势,很难说服搞通信的人。这个时候我就很困惑:为什么明明我的一些观点是对的,大家就是不接受呢?”
这个低谷也是一个转折点,刚好那时候云计算兴起。云计算是一个典型的 IT+通信的业务模式,既需要通信背景,也需要计算机背景。何宝宏觉得他的机会来了,这两边他都熟悉。
虽然低谷时刻正好赶上云计算兴起,找到了事业上的转折点,但如果自己专注的领域必将被淘汰而新的机会没有到来,怎么办?对此何宝宏倒是很淡定:“所以人家说每个人的成功,更多是运气的成分,这个也包括我在内。正好在我困惑的时候,有一个新的机遇——云计算出现了,所以我就带着很多人开始做云计算方面的研究工作。”
对于云计算的兴起,何宝宏认为只是对他个人来说的偶然。因为从产业角度来说,云计算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伴随着通信的发达以及计算使用量的激增,必然会产生一种需要通过网络方式来传递计算能力的模式——他当时坚定认为云计算能做成。
“当然我当时也做了一个排列组合——我做云或者不做云分别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最后发现做云的时候投资回报率最高,即使失败了也没有多大风险。”
技术创新的脚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移动互联网和云计算,无论如何得抓住一个,抓住一个就能够进入再下一个十年。如果两个都错失了,基本上属于你的这个时代就结束了。
在何宝宏看来,从 2000 年到 2010 年这十年,整个互联网行业在技术创新方面没有大的变化和突破;从 2010 年到 2020 年这十年,却是移动互联网的十年也是云计算的十年。
“其实本质上来说这两个都位于互联网的边缘,我一直在强调互联网是将它的智慧、把它的控制放在网络边缘的,所以创新一定是在网络边缘。而且云计算和移动互联网,它俩实际上是孪生的。一个在消费侧,一个在供给侧;一个是为了把更多用户接入互联网中来,一个是为了更好地为用户提供服务。”
对于过去十年,无论是泡沫还是乱象,何宝宏认为都很正常。“如果你去了解产业的历史,会发现不仅仅是我们的 IT 产业、互联网产业、通信产业,其实甚至汽车、铁路...早期都一样,一定会引发泡沫,一定会缺治理、监管。”但是对于过去这十年的移动互联网和云计算发展大潮,他却提醒企业们:“无论如何得抓住一个,抓住一个就能够进入再下一个十年。如果两个都错失了,基本上属于你的这个时代就结束了。
在过去十年当中,除了移动互联网和云计算之外,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5G 的发展速度之快都超过想象。只不过技术从创新到实际应用,一般都需要一代人才能够真正发展、渗透。而且,”技术创新的脚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也不以一个企业或者国家的意志为转移,不会因为有些人用技术慢,它就不创新了。“
以互联网为例,从 1994 年互联网进入中国到真正的普及和应用,过去了二十年。
以云计算为例,何宝宏已经做了十几年,现在才看到云计算技术的成熟和真正的大规模普及。
开源不是不做商业了,而是转移了主战场
国内企业投身开源,不仅仅是贡献我们的开源项目,更应该发展我们的开源组织、开源基金会。
对于今年到来的新基建热潮,何宝宏也有他自己的思考。新基建的本质必然还是基建,基础设施建设大概分成几种情况:一种本来已经是基础设施了,新基建大潮可以让基础设施做得更好一点,比如 5G、光纤;还有一类就是刚刚变成基础设施,或者我们想把它变成基础设施,比如云计算。”云计算本来是一种产品,谈不上是基础设施。但是我们近些年陆陆续续地把云计算变成了一种服务,服务离基础设施就比较近了,只不过从服务到基础设施化仍然有一个过程。“
此外,在何宝宏看来,服务和基础设施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服务就是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而基础设施意味着什么?不能你不想做就不做了,因为基础设施不能想关就关。
如果云计算再往上走,还有一些新的基础设施概念会被拉进去,比如人工智能,比如区块链。只是这类技术从基建角度来看成熟度还不太够,还需要不断去发展和完善。从网络、云计算到人工智能、区块链,这个排序很合理。计算需要依赖网络,当计算开始基础设施化之后,就意味着可以把人工智能、区块链也搭在上面。
基础设施看似是硬件的事情,但是何宝宏强调:“基础设施软件异常重要。”我们目前看到的基础设施软件主要偏工程类,另外一个特点就是,这些基础设施软件大多是开源的。
从基础设施软件的开源,我们访谈的话题扩展到更广泛意义上的开源——整个国产软件的开源。
在何宝宏看来,在开源历史大潮下,国内企业投身开源,不仅仅是贡献我们的开源项目,更应该发展我们的开源组织、开源基金会。”从早年我们在开源贡献上只是加几个注释、在边边角角提一些代码,发展到现在有些国内企业已经能够发起创立顶级的、有影响力的开源项目了,这都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国内企业开源越普及,对参与开源社区的内驱力就会越大。”你用得越多,就越关注开源社区的动向。用了之后,也需要把你开发的代码反馈给国际组织,否则你用的东西可能会离国际主流航道越来越远。“
谈及开源的商业化,何宝宏表示:”企业、尤其大企业参与开源,肯定是‘无利不起早’的。首先是品牌形象,其次通过开源去影响开源走向,另外也可以通过开源来发掘人才、培养人才、检验代码质量。如果说早年开源主要靠个人兴趣,或者公益活动驱动、学术机构驱动,现在的开源已经形成了一种比较成熟的商业模式了。“
对此何宝宏强调:”国内参加开源社区的企业,开放的几乎都是偏底层的技术,不会开放自己企业能够获得巨大商业利益的应用。实际上就是转移了商业的主战场——底层我们要开源,要互联互通,以便在更高层、在应用层进行竞争。这样的开源不是不做商业了,而是转移了主战场。“
区块链的泡沫化和污名化同时存在
有人说过我们总是高估技术的短期影响,低估技术的长期影响,区块链也不例外,我们太急了。
区块链被称为制造信任的机器,但是过去几年反而成了某些人诈骗的工具,造成大家对区块链的不信任。区块链要如何去赢得大家信任呢?
从 2016 年开始,何宝宏就牵头发起成立了可信区块链推进计划。”从数学角度来说,数据或信息通过加密是拿不走的。但是一个数学公式、数学想法需要用计算机代码实现出来,你能相信数学家,但能相信工程师写的代码没有 bug 吗?或者说能相信撰写代码的人没有违规吗?不能理论上说区块链是信任的机器,我们就相信它,我们需要工程化的保证,这是可信区块链的基础。“
另外,虽然在区块链的控制下,从上链到离开区块链这个时间段内的数据或信息不能篡改,但是区块链底层代码是可以更改的,如果上链之前把数据改了呢?不能只依靠区块链来防篡改,或者只依靠区块链来建立信任。”
“准确来讲,区块链不是信任的机器,应该是创造信任的机器的零部件。”何宝宏强调。“对于区块链,泡沫和污名化同时存在。一些人因为区块链犯罪把它污名化,一些人吹区块链会颠覆世界,又把它泡沫化了。”
对于泡沫和污名化的问题,何宝宏解释:“纵观技术发展的历史,技术第一波往往会被用来犯罪或者搞破坏,当年互联网也经历了被污名化的过程。这也很正常,因为监管是滞后于技术发展的。对于企业来说,要不断地去优化区块链技术,包括安全性、运营维护、易用性等等。而对个人来说,也需要正确的去理解区块链,既不要污名化,也不要理想化,有时候我们缺少足够的耐心——技术从诞生到发展成熟,就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
“有人说过我们总是高估技术的短期影响,低估技术的长期影响,区块链也不例外,我们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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