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Batis版本升级引发的线上告警回顾及原理分析-Inf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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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某天晚上，美团到店事业群某项系统服务正在进行常规需求的上线。因为在发布时，提示 inf-bom 版本需要升级，于是我们就将 inf-bom 版本从 1.3.9.6 升级至 1.4.2.1，如下图 1 所示：

图 1 版本升级

不过，当服务上线后，开始陆续出现了一些更新系统交互日志方面的报警，这属于系统的辅助流程，报警如下方代码所示。我们发现都是跟 MyBatis 相关的报警，说明在进行类型转换的时候，系统产生了强转错误。

更新开票请求返回日志, id:{#######}, response:{{"code":XXX,"data":{"callType":3,"code":XXX,"msg":"XXXX","shopId":XXXXX,"taxPlateDockType":"XXXXXXX"},"msg":"XXXXX","success":XXXX}}nested execption is org.apache.ibatis.type.TypeException: Could not set parameters for mapping: ParameterMapping{property='updateTime', mode=IN, javaType=class java.lang.String,jdbcTyp=null,resultMapId='null',jdbcTypeName='null',expression='null'}.Cause org.apache.ibatis.type.TypeException,Error setting non null parameter #2 with JdbcType null. Try setting adifferent Jdbc Type for this parameter or a different configuration property.Cause java.lang.ClassCastException:java.time.LocalDateTime cannot be cast to java.lang.St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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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报警这一块代码，属于历史功能，如果失败并不会影响主流程。但在定位期间，如果频繁报警的话，就会造成一定的干扰。因此，我们马上采取了回滚操作，将 inf-bom 的版本回滚至历史版本，直至报警消失，然后再进行问题的定位和分析。以下章节就是我们对报警原因的定位及原因详细分析的介绍，希望这些思路能够对大家有所启发和帮助。

报警原因定位

在回滚完毕后，我们开始具体分析报警产生的主要原因，于是进行了以下几步的排查。

第一步，查看了报警的 Mapper 方法，如下代码段所示。这个是接收返回参数，根据主键 id，更新具体响应内容和时间的代码，入参有 3 个，类型分别为 long、String 和 LocalDateTime。

int updateResponse(@Param("id")long id, @Param("response")String response, @Param("updateTime")LocalDateTime updat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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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步，我们查看了 Mapper 方法对应的 XML 文件，如下代码段所示，对应的 parameterType 类型是 String，而实际参数的类型包括 long、String 以及 LocalDateTime。

<update id="updateResponse" parameterType="java.lang.String">UPDATE invoice_log  SET response = #{response}, update_time = #{updateTime}WHERE id = #{id}</upd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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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步，我们查看了 MyBatis 上线前后的版本，报警的内容是：MyBatis 在处理 SQL 语句时，发现不能将 LocalDateTime 转型为 String，这一段逻辑在上线前是可以正常运行的，并且上线的业务逻辑对这段历史代码无改动。因此，我们猜测是因为 inf-bom 的升级，从而导致 MyBatis 的版本发生了变化，对某些历史功能不再支持了。MyBatis 版本上线前后的变化如下表所示：

表 1 MyBatis 版本升级前后对比

第四步，我们通过第三步可以得到，在这次 inf-bom 的版本升级中，MyBatis 的版本直接升了两个大版本，因此我们可以基本将原因猜测为 MyBatis 升级跨度较大，导致部分历史功能没有兼容支持，从而引起线上 SQL 的更新报错。

第五步，为了具体验证第四步的想法，我们通过 UT 的方式，将 MyBatis 的版本不断从 3.4.6 往下降，直至没有报错的位置。最终的定位是：当 MyBatis 版本为 3.2.3 时，线上代码是正常可用的，但只要升一个版本，也就是自 3.2.4 开始，就开始不兼容目前的用法。不过，我们当时的思路并不是很好，应该从小版本逐个往上升或者使用二分法，可以加速定位版本的效率。

最后，我们定位到了产生报警的根本问题。总的来说，MyBatis 版本由 inf-bom 引入而来，inf-bom 从 3.2.3 升级到了 3.4.6 版本，而 MyBatis 自 3.2.4 开始就不支持目前系统内的 SQL Mapper 的用法，因此在升级后，线上就出现了频繁报警的问题。

问题已经定位，但是还有很多事情我们需要弄清楚。为什么版本升级后就不兼容历史的用法？具体是哪一块内容不兼容？背后的原理又是什么？下文，我们会详细进行分析。

详细分析

MyBatis 升级 3.2.4 版本的官方 Release 公告

首先，从报错的原因上来看，请注意这句话：“Caused by: java.lang.ClassCastException: java.lang.LocalDateTime cannot be cast to java.lang.String.”MyBatis 在构建 SQL 语句时，发现时间字段类型 LocalDateTime 不能强制转为 String 类型。而这个 SQL 对应的 XML 配置在 3.2.3 的版本是可以正常使用的，那么我们先从 MyBatis 的 Release Log 上查看 3.2.4 版本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An special remark about this feature. Previous versions ignored the “parameterType” attribute and used the actual parameter to calculate bindings. This version builds the binding information during startup and the “parameterType” attribute is used if present (though it is still optional), so in case you had a wrong value for it you will have to change it

从官网的 Release Log 可以看到，MyBatis 在 3.2.4 以前的版本，会忽略 XML 中的 parameterType 这个属性，并且使用真实的变量类型进行值的处理。但在 3.2.4 及以后的版本中，这个属性就被启用了，如果出现类型不匹配的话，就会出现转型失败的报错。这也提示我们开发者，在升级版本时，需要检查系统内的 XML 配置，使类型进行匹配，或者不设置该属性，让 MyBatis 自行进行计算。

根据以上内容，我们可以了解到，在版本升级后，MyBatis 在构建 SQL 语句，在获取字段值时的逻辑发生了变化。接下来我们将通过一个简单的示例，来了解一下 MyBatis 在获取字段值这一块的具体代码流程是怎样的，以 3.2.3 版本为例。

以版本 3.2.3 为例，MyBatis 构建 SQL 语句过程的原理分析

我们看一下配置，首先定义一个通过主键 id 获取学生信息的方法，仿造系统内的历史代码，我们将 parameterType 定义为 java.lang.String，这和方法对应的参数 int 并不相同。

public StudentEntity getStudentById(@Param("id") int id);<select id="getStudentById" parameterType="java.lang.String" resultType="entity.StudentEntity">SELECT id,name,age FROM student WHERE id = #{id}</sel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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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Batis 框架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运行 getStudentById(2)的时候，将 #{id}进行替换，使 SQL 语句变成 SELECT id,name,age FROM student WHERE id = 2。MyBatis 要将 SQL 语句完整替换成带参数值的版本，需要经历框架初始化以及实际运行时动态替换这两个部分。因为 MyBatis 的代码非常多，接下来我们主要阐释和本次案例相关的内容。

在框架初始化阶段主要包括以下流程，如下图 2 所示：

图 2 框架初始化流程

在框架初始化阶段，有一些组件会被构建，逐一做个简单的介绍：

SqlSession ：作为 MyBatis 工作的主要顶层 API，表示和数据库交互的会话，完成必要的数据库增删改查功能。
SqlSource ：负责根据用户传递的 parameterObject，动态地生成 SQL 语句，将信息封装到 BoundSql 对象中，并返回。
Configuration ：MyBatis 所有的配置信息都维持在 Configuration 对象之中。

接下来，我们主要关注 SqlSource，这个类会负责生成 SQL 语句，这也是本次案例中，3.2.3 和 3.2.4 差异比较大的一个地方。下面，我们会介绍一些源码。

在构建 Configuration 的过程中，会涉及到构建对应每一条 SQL 语句对应的 MappedStatement，parameterTypeClass 就是根据我们在 XML 配置中写的 parameterType 转换而来，值为 java.lang.String，在构建 SqlSource 时，传入这个参数。如下图 3 所示：

图 3 SqlSource 依赖参数

在 SqlSource 的构建中，parameterType 参数其实是被忽略不用的，并没有继续往下传递，这跟官方的描述是一致的。因为 3.2.4 之前这个 parameterType 属性被忽略了，然后就创建了 DynamicSqlSource，这个类主要是用于处理 MyBatis 动态 SQL 的类。如下图 4 所示：

图 4 SqlSource 构建

在框架初始化的阶段，需要介绍的内容，在 3.2.3 版本已经介绍完毕。当执行 getStudentById 方法时，MyBatis 的流程如下图 5 所示。因受限于图片长度，我们对布局进行了一些调整:

图 5 运行流程

在具体执行阶段，也涉及到一些组件，我们需要做简单的了解：

SqlSession ：作为 MyBatis 工作的主要顶层 API，表示和数据库交互的会话，完成必要数据库增删改查功能。
Executor ：MyBatis 执行器，这是 MyBatis 调度的核心，负责 SQL 语句的生成和查询缓存的维护。
BoundSql ：表示动态生成的 SQL 语句以及相应的参数信息。
StatementHandler ：封装了 JDBC Statement 操作，负责对 JDBC statement 的操作，如设置参数、将 Statement 结果集转换成 List 集合等等。
ParameterHandler ：负责对用户传递的参数转换成 JDBC Statement 所需要的参数。
TypeHandler ：负责 Java 数据类型和 JDBC 数据类型之间的映射和转换。

我们主要关注获取 BoundSql 以及参数化语句的流程，这也是 3.2.3 和 3.2.4 差异比较大的一个地方。在进入 Executor 的 Query 方法后，会首先通过对应的 MappedStatement 来获取 BoundSql，用来帮助我们动态生成 SQL 语句，里面绑定了对应的 SQL 以及参数映射关系。在构建框架阶段，我们使用的 SqlSource 是 DynamicSqlSource，通过这个类来生成获取 BoundSql，如下图 6 所示：

图 6 获取 BoundSql

通过图 6 的代码，我们可以得知，parameterType 在初始化阶段未被使用，而是在 SQL 执行时获取到的，但获取到的类型是 parameterObject 对应的类型，这个类是用来记录 Mapper 方法上对应的参数。如下图 7 所示，它并非在 SQL 配置文件中标注的 java.lang.String。

图 7 parameterObject 类型

然后我们通过 SqlSourceBuilder 的 parse 方法对 SQL 以及获取到的类型进行再次处理，其中的流程代码比较长。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主要去构建 SQL 的参数和 Java 类型的绑定关系，MyBatis 依赖这个绑定关系，使用对应的 TypeHandler 去进行值的转换。

调用链路是SqlSourceParser.parse -> 内部类ParameterMappingTokenHandler.handleToken-> 私有方法 buildParameterMapping，如下图 8 中的代码所示。因为当前的 parameterType 为 MapperMethod$ParamMap，经过了多个 if 判断，判定当前 property id 的 propertyType 为 Object.class 类型。接下来，构建 SQL 的参数和 Java 类型的绑定关系 ParameterMapping，再进行返回。

图 8 buildParameterMapping 过程

构建完成的 ParameterMapping 的结构如下图 9 中的代码所示，参数 id 对应的 javaType 类型为 java.lang.Object，对应的 TypeHander 处理器为 UnknownTypeHandler，也就是未找到合适的 TypeHandler 的兜底选项。

图 9 ParameterMapping 结构

接下来，流程就会流转到 Executor，在 org.apache.ibatis.executor.SimpleExecutor#doQuery 进行查询时，会根据当前的 SQL 类型，生成对应的 StatementHandler。因为我们目前都是用的预编译 SQL，因此生成的 statementHandler 就是 PreparedStatementHandler，熟悉 JDBC 的小伙伴应该马上可以猜到对应的语句是什么类型了。然后，我们对这句 SQL 语句进行填充，如下图 10 中的代码所示。我们会通过 PreparedStatementHandler 的 parameterize 方法对 Statement 进行参数化，也就是进行填充。

图 10 PrepareStatement 处理过程

在 PreparedStatementHandler 进行参数化时，会将参数化的职责交给 DefaultParameterHandler 处理。如下图 11 中的代码所示，我们主要关注红线部分，首先会获取 ParameterMapping 对应的 TypeHander，如前文所述，获取到的是 UnknownTypeHandler，然后会通过 setParameter 方法，将参数 id 替换成对应的值。

图 11 设置参数过程

在 Typehandler 的流程里，首先会进入 BaseTypeHandler，然后在具体设置时，会进入子类的方法。在 UnknownTypeHandler，首先会再次对参数 parameter 进行解析，判断最正确的 TypeHandler 类型，如下图 12 中的代码所示:

图 12 获取可用 TypeHandler

在 resolveTypeHandler 方法中，因为已知了参数值的类型，通过 Integer 这个 class 在 typeHandlerRegistry 中寻找对应的 TypeHandler，TypeHandlerRegistry 是 MyBatis 启动时内置好的，代表 Java 对象类型和 TypeHandler 的映射关系，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进入这个类详细看下。在这个例子中，我们会直接获取到 IntegerHandler，如下图 13 中的代码所示:

图 13 获取 IntegerHandler

在获取到 IntegerHandler 后，我们就可以使用 IntegerTypeHandler 的 setInt 方法，对 SQL 语句中的参数进行替换。如图 14 中的代码所示，SQL 语句被成功替换：

图 14 IntegerHander 值替换

后续就是执行 SQL 并处理返回结果，这就不在本文的讨论范围内了。从上文的分析中，我们可以了解到，在 3.2.3 及以下版本，MyBatis 会忽略 parameterType，在真正进行 SQL 转换时，重新根据 SQL 方法入参类型，然后计算合适的 TypeHandler 处理器，所以本案例中的代码在 3.2.3 版本时，它在运行时是正常的。

以版本 3.2.4 为例，相比版本 3.2.3，MyBatis 构建 SQL 语句过程的变化分析

在前一章节中，我们得知 MyBatis 在运行 SQL 阶段重新计算参数对应的 TypeHandler，然后进行 SQL 参数的替换。那么，在版本 3.2.4 中，MyBatis 做了什么改动，从而导致了原有的使用方式变得不可用呢？从官方的 Release Log 来看，版本 3.2.4 做了这样的一个改动。

This version builds the binding information during startup and the “parameterType” attribute is used.

这个意思是说：parameterType 会在框架初始化阶段阶段就被使用到。我们将分析的重点放在构建阶段，因为负责处理绑定关系的 BoundSql 由配置阶段的 SqlSource 生成，我们主要查看 SqlSource 的构建，在 3.2.4 中发生了什么变化。如图 15 所示，与 3.2.3 不同，3.2.4 首先判断了是否为动态 SQL，在非动态 SQL 情况下，才会将parameterType java.lang.String作为参数，传入 SqlSource 的构造方法。

图 15 生成 SqlSource

而后续流程与 3.2.3 一致，因为 parameter 类型为 java.lang.String，在构建 parameterMapping 时，使用的类型就是 java.lang.String。

图 16 构建 ParameterMapping 与 3.2.3 版本的差异

因为在框架初始化阶段，SqlSource 的 ParameterMapping 中 id 对应的类型就是 java.lang.String，这就导致在进行 SQL 语句的替换时，获取到的 TypeHandler 是 StringTypeHandler，如下图 17 所示：

图 17 整数类型的参数获取到了 StringTypeHandler

后面的报错原因就比较好理解了，在调用 StringTypeHandler 的 setString 方法时，报出了java.lang.ClassCastException: java.lang.Integer cannot be cast to java.lang.String的错误。

总结

我们总结一下这个案例：

MyBatis 3.2.3 版本支持 parameterType 和实际参数类型不匹配，在执行 SQL 阶段，动态计算值处理器类型。在大版本升级 2 个版本后，parameterType 实际的类型开始生效，使用对应这个类型的 TypeHandler 对 SQL 进行参数替换，会导致 Mapper 方法中的参数和 XML 中的 parameterType 不匹配时，进而会出现类型转换报错。

这一段排查的经历，对自己后续编写代码及在系统上线时也有一些启发，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在 inf-bom 升级时，需要线下进行全面回归，要避免框架存在不兼容的用法，不然的话，就容易导致线上错误。
开发同学可以检查自己系统内的 MyBatis 版本，如果是 3.2.4 以下，需要全面检查下现在的 Mapper 文件里对于 parameterType 的使用和 Mapper 方法中实际的参数类型是否一致，避免升级到 3.2.4 及以上版本时发生转型报错。如果有不匹配的情况存在，需要进行修正或者不使用 parameterType，让 MyBatis 在运行 SQL 时自动计算对应的类型。
可以考虑使用 MyBatis-Generator 来自动生成 XML 和 Mapper 文件，毕竟是专业团队在维护，稳定性相对来说会更好一些，同时能够避免手动修改 XML 文件带来的误操作。
可以主动关注强依赖的一些开源框架的 Release Log，不要错过了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