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 | 华卫、核子可乐
近日，AI 教育科技公司 AllHere 的创始人兼 CEO Joanna Smith-Griffin 被美国联邦检察官指控伪造财务状况并向投资者撒谎，于 11 月初被捕。官员们指出，在近四年时间里，她利用自己的公司以欺诈方式攫取数百万美元，其中数十万美元被她个人据为己有。
四年诈骗投资人近千万美元
据美国司法部官员叙述，Joanna Smith-Griffin 多年来一直在向投资者撒谎，从收入到客户合同信息均不属实。自 2020 年 11 月的 A 轮融资开始直到 2024 年 6 月 AllHere 公司倒闭，Smith-Griffin 一直在向其投资者传递虚假的 AllHere 收入、客户群体及现金储备信息。
起诉书称，2021 年春季，Smith-Griffin 曾向潜在投资者们宣称 AllHere 公司在 2020 年创造了约 370 万美元收入，且账户上存有约 250 万美元现金，同时宣扬其拿下了纽约市教育局和亚特兰大公立学区等主要学区客户。
但事实上，AllHere 在整个 2020 年的收入仅为约 1.1 万美元，账户上存有约 49.4 万美元现金，且没有与包括纽约市教育局和亚特兰大公立学区在内的客户签订合同。据称，当时确定与 AllHere 签订合同的只有波士顿公立学区和乔治王子县公立学区。
并且，Smith-Griffin 的虚假陈述一直持续到 AllHere 倒闭。在此期间，她共从投资者处获得近 1000 万美元，并多次向一位最终决定退出投资的私募股权投资者申请另外 3500 万美元。Smith-Griffin 还挪用公司资金以谋取私利，将用欺诈手段获得的部分资金用于支付她在北卡罗来纳州房产的首付以及婚礼费用。
当 AllHere 投资者及外部会计师意外发现该公司的实际财务状况与 Smith-Griffin 的描述不一致时，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Smith-Griffin 甚至创建虚假邮箱账户以伪装成外部财务顾问，再借此向最大的投资者发送更多欺诈性财务文件。
据悉，AllHere 的主要资助者包括风险投资公司 Rethink Education、Spero Ventures 和 Potencia Ventures。尽管该公司一位最大投资者曾“招募了知名教育领袖”加入其董事会，包括前芝加哥公立学区 CEO Janice Jackson，但起诉书提到 Smith-Griffin“对于 AllHere 及投资者、董事会成员、客户及外部供应商的沟通行使了独家控制权”。
根据起诉书的内容，真正的外部顾问直到董事会成员通知她后，才意识到 Smith-Griffin 使用了她的肖像。情况被发现后，Smith-Griffin 被解除了 CEO 职务，她对公司银行和账户的访问权限也被撤销。
美国联邦调查局助理局长 James E. Dennehy 在一份声明中表示，“Joanna Smith-Griffin 涉嫌歪曲其创立的初创公司的组成，借此欺骗投资者数百万美元，并伪装成财务顾问以保证在谎言暴露后继续实施欺诈计划。她的行为包括极其自私地优先划拨个人开支，影响了各大学区改善学习环境的机会。”
仅有三家贡献超 10 万美元的客户
目前，Smith-Griffin 面临证券欺诈、电汇欺诈和严重身份盗窃等多项罪名指控。据美国联邦地区法院介绍称，被指控犯有证券欺诈罪，最高可判处 20 年监禁；电汇欺诈罪，最高可判处 20 年监禁；以及严重身份盗窃罪，强制判处两年监禁。
总的来说，一系列重罪指控预计将对 Smith-Griffin 判处 42 年监禁。
据了解，Smith-Griffin 毕业于哈佛大学，个人职业生涯始于波士顿一所特许学校，她在其中担任教师兼家庭参与主任。此前，Smith-Griffin 曾在 2021 年登上福布斯“ 30 位 30 岁以下”精英榜，Inc. 杂志还将她列入 2024 年女性创始人名单（现已被榜单除名），“利用人工智能帮助家庭沟通并参与孩子的教育之旅”。
成立于 2016 年的 AllHere 是从哈佛大学创新实验室（Harvard’s Innovation Lab）分身出来的一家教育技术初创公司，宣称运用 AI 技术帮助家庭更多参与到孩子的校园生活当中，具体包括开发 AI 聊天机器人以帮助学生制定个人学习计划。
而 AllHere 公司现已进入第七章破产程序，公司员工被解雇，企业资产也由法院指定的破产受托人控制。
事实上，从 6 月起，AllHere 就开始显现“动荡迹象”。当时，就有报道称因 AllHere“财务状况不佳”而导致大多数员工被迫休假，Smith-Griffin 也在其中。洛杉矶当地的一份声明则显示，该公司已经被挂牌出售。
随后，该公司于 8 月申请破产保护。在 9 月的破产听证会上，AllHere 仅存的员工之一、前首席技术官 Toby Jackson 无法解释该公司为什么在过去一年间就向 Smith-Griffin 支付了 24.3 万美元费用。Jackson 表示，“这也是我们想不明白的一点”，但提到 Smith-Griffin“作为公司 CEO 确实经常出差”。
而直到今年早些时候 AllHere 宣布破产时，该公司的客户也只有区区 31 家，不到 Smith-Griffin 于 2021 年初向投资者们宣称数字的三分之一。而且在整个经营周期内，也只有三家客户的收入贡献超过了 10 万美元。
高调宣传的 AI 工具饱受批评
据悉，洛杉矶学区一直是 AllHere 体量最大的客户，该学区及监察长办公室已经分别对校方与 AllHere 的合作开展调查。
2023 年，该公司与美国第二大学区洛杉矶联合学区签订了一份价值数百万美元的合同，开发出一款名为 Ed 的 AI 聊天机器人，帮助学生查找学习资源和作业素材。今年 4 月，Smith-Griffin 和洛杉矶联合学区负责人 Alberto Carvalho 在圣迭戈举行的 ASU+GSU 教育技术大会上，共同发布了这款聊天机器人。
Smith-Griffin 曾多次共同出席公开活动，推广该聊天机器人。Carvalho 表示，Ed 是美国首款能够推动学业进步的 AI“个人助手”，将根据要求为洛杉矶约 54 万学生及其家人提供大量有价值信息。但该项目最终被叫停，AllHere 公司也倒闭了。
学区官员们表示，截至 Ed 关闭时，洛杉矶学区已经向 AllHere 公司支付了约 300 万美元，合同为期五年且总价值达 600 万美元。该学区正试图将这款昂贵的聊天机器人重新投入使用，但并未透露具体恢复时间。
但教育工作者和家长们纷纷表示，学区应当首先专注于学术和社会服务，而后再开展新兴技术项目，同时努力解决推广失败造成的遗留问题以及用户群体对于数据安全的持续担忧。
专门为洛杉矶联合学区低收入及西班牙裔家庭发声的家长团体 Our Voice 的创始人 Evelyn Aleman 表示，“行政部门发布了最新技术，但与我们合作的家长却根本理解不了这到底有什么用。”
“从教师的角度来看，Ed 的初始设定用途似乎非常有限。”詹姆斯麦迪逊中学的数学老师 Dan Chang 强调，尽管曾经投入使用，但 Ed 聊天机器人对于校方乃至学生来说其实意义不大。Chang 自己的儿子就读于另一所洛杉矶联合学区内的中学，其表示 Ed 聊天机器人主要向家长提供本就可以在学区网站上找到的常规信息。
而早在该公司裁员并宣布遭遇财务困境之前，一位前雇员就以线人身份向媒体证实，AllHere 一直难以为洛杉矶学区开发出“合适的产品”，且在运营中存在违反学区政策及基本学生数据隐私原则的行为。
服务雇员国际工会 99 分会的政府关系顾问 Lester Garcia 也表示，学校员工和工会官员都担心其私人数据可能已遭泄露。现在，洛杉矶联邦学区监察长办公室也在调查 AllHere 面临的违反数据隐私规则的指控。
对此，洛杉矶联合学区的官员们表示，尽管该学区在 Ed 项目中使用的 AI 技术存在问题，但他们将继续寻求可行的 AI 应用方案。洛杉矶联合学区董事会成员 Tanya Ortiz Franklin 表示，该学区正在开发一款 AI 驱动的预算工具，用于跟踪学校及家庭教师协会（PTA）组织的收入和支出，并将支出模式与学生成绩联系起来。
南加州大学教育学教授 Stephen Aguilar 在南加州大学生成式 AI 与社会中心专门研究 AI 在校园中的应用则总结道，“各学区都急于将 AI 纳入课堂，但却还没想到到底用它来做什么。这种急于创新的行为必然伴随风险，其中最严重的就是贸然部署未经测试的技术。”
参考链接：
中国开发者画像洞察研究报告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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