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软件之父 Richard Stallman 上个月刚刚度过自己的 69 岁生日。近日,他带来一段长达 92 分钟的演讲,题为《自由软件运动的现状》。在分享内容中,他提到,支持自由软件的硬件在老化在变少。英特尔和 AMD 的新硬件都在限制用户自由。苹果的电脑则变成了监狱,用户难以自行安装软件。
尽管在一些人看来,Stallman 的观点和建议往往显得“偏激”或不切实际。但也有网友认为,“在科技界拥有像他这样的人非常重要。”“每当有 RMS 演讲时,我都会听。每次我都能获得关于自由软件的新的有价值的观点,这些观点有助于指导未来的决策。”
在演讲中,Stallamn 感谢了所有为自由软件做出贡献的参与者,并欢迎更多朋友加入 gnu.org/help 大家庭。他说,“自由软件是一场普遍意义上的全民运动,不应在道德层面设置任何门槛。即使是有罪当罚之人,阻断其与自由软件的联系、其本质也是让整个世界来承担损失。”
之后,他又谈起自由软件运动中的一些进步,特别是 GNU Emacs 等项目的重大改进。(此外,“GNU Healh 也发展出一套医院管理设施,应该把它推广到更多医疗机构、帮助他们转向自由软件阵营。再有,作为 Skype 替代方案的 GNU Jami 也迎来了重大升级。”)
但也有坏消息。Stallman 说道:
能承载自由软件的设备正在老去、愈发稀缺。英特尔和 AMD 都在硬件设计中加入更多小“伎俩”,束缚住用户们的手脚。从这个角度看,这帮芯片巨头的行径多少有点反社会的意味在里面。
向来以闭源著称的 Mac 设备则是一路朝着“软件监狱”的方向狂奔,用户越来越难以在其上安装并运行自己的程序。这当然属于非法行为——没错,**销售这种不允许用户直接通过源代码安装软件的计算设备,应该属于非法行为。**另外,也不该让计算机阻止我们安装从其他人那里获得的二进制文件,风险自行承担即可。现在的情况,类似于为了防范人们误伤自己、就把他们五花大绑起来——这能解决问题吗?这只会创造问题。好在还有其他一些系统可以选择,那里还有着信任、还没受到科技巨头们的玷污。
我们时不时就会看到某些旧硬件被清出支持列表的消息。很多朋友可能觉得无所谓,都是些老旧设备了、有什么关系?但事实是,这些旧设备很重要,只是碰巧没有影响到你自己。对于学校要求学生们用 Zoom 这类非自由软件进行远程学习的问题,Stallman 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非得使用非自由软件,那各位教师最好能在课堂上提醒大家,‘很遗憾,这门课必须得用 Zoom 来上,真让人羞愧。’是的,这么一句话就足以在学生们心中植入自由软件的小小种子。而如果谁都不提,那么自由软件很可能出现认知断层。”
演讲中途,Stallman 开始回答观众提问。
一位提问者想听听 Richard Stallman 对于版权和商标法的观点:
著作权涵盖整个作品并垄断了作品内容的使用方式,类似于早年间的圈地法。圈地的本质就是盗窃,而版权/著作权在阻止分享方面的性质也差不多。但他随后补充道,“现在我不再 100%反对版权的存在了。”
我认为版权的存在有其合法性和合理性,它涵盖对作品的商业发行与使用方式、也约束着对作品的公开修改行为。但对于任何已发表/发行的作品,应该允许人们对其副本进行不经修改的非商业性再分发。(这里说的不是个人数据、而是已经公开发布的作品。)特别是那些就是为了使用(而不只是观看、思考和欣赏)而诞生的作品,就应该交给人们随意使用。软件应该是自由可用的、食谱应该是自由可用的、服饰图案也应该是自由可用的。
关于 Ubuntu,Stallman 又有何观点?
Ubuntu 是一个非自由发行版,我不建议任何人使用它。其中不少重要的软件包现在只会通过它践踏自由的软件包系统进行分发,而不再作为 Debian 自由软件包。因此,Ubuntu 已经离自由软件越来越远了。在 Stallman 看来,Ubuntu 已然成为类似 Windows、MacOS 这样的“专有且充满限制的操作系统”。
有人问 Stallman 对于最近 node-ipc 工具包争议问题的看法。(据报道,上月该工具包的某些版本“开始删除所有数据,并覆盖掉了开发者设备上的一切文件。另外,node-ipc 还会在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用户的设备上创建带有和平信息的新文本。”这明显是在抗议俄乌冲突。)
我觉得这事真的很讨厌。干嘛要删掉别人的文件?而且这些删除操作针对的也不是战犯啊,受到影响的大部分是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的普通民众。白俄罗斯很多老百姓也很讨厌卢卡申科,希望他早点滚蛋。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会成为 node-ipc 自以为是行径的受害者。这肯定不是好事,根本就是在传播仇恨情绪。
另一个问题是 Stallman 对电子游戏怎么看——如果能有更多电子游戏能以自由软件的身份传播,会不会更好?
首先,我觉得玩游戏没什么不好。但如果沉迷于那些非自由游戏的话,你可能就被动了。毕竟很多游戏并不像纸牌或者扫雷那样可以自娱自乐,你得跟其他人一起玩。这就变相扩大了非自由软件的传播能力,因为要想继续一起玩、每个人就都得选择这种非自由软件。不同用户之间由此产生了惯性和压力,大家实际是在一起做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这本身有违道德,所以最好能离这类游戏远一点。
没错,我承认目前的自由游戏还很少,满足不了大家的娱乐需求。但关键在于,自由游戏的存在能让人们意识到“我们在这里也能享受到同样的乐趣,又不用以自己的自由为代价。”
顺带一提,每位《我的世界》玩家都可以试试《Minetest》,相当于《我的世界》自由版。
在提问接近尾声时,Stallman 还戏谑地预告了一下自己的新项目——《GNU C 手册》。
我给 GNU C 编了一份手册,自由软件基金会稍后就会出版。为什么要把它称为《GNU C 手册》?因为它并不打算描述 C 语言标准——那样太复杂了,使用门槛会很高。
C 语言标准里有太多细节,编写方式也过于抽象。我的这份手册想要帮助大家学习 C 语言,理解 C 结构的具体含义。事实上,C 语言里充斥着种种复杂晦涩的规则,但我希望摆脱标准的约束、以更易于理解的方式逐一解读。
现在,GCC 也遵循 C 语言标准。我打算直接描述 GCC 的作用、无视所谓 C 标准定下的种种规矩,这样也能让整份手册更加简单清晰。也希望手册编写完成之后,大家能群策群力进一步调整,让它涵盖同一类别中的更多其他语言。比如,我觉得这份《GNU C 手册》应该可以轻松改编成 Java 版本。
最后一个问题,观众问 Stallman 自由软件社区能不能在保护环境方面有所作为。Stallman 回答“当然可以,而且这作用相当直接。”
计划性报废会造成大量浪费,特别是带来无数电子垃圾。而由报废带来的新一批设备采购又再次消耗掉能源与物资。从这个角度看,自由软件肯定能帮助大家延长设备使用周期。
虽然自由软件和计划性报废目前还没直接关联起来,但我们这个社区确实更强调对自己行为的控制权。这种自控能力对自由软件很重要,对于节能减排也同样重要。
而且可以看到,企业会引导个人进行浪费性消费,他们也只有这样才能长期维持盈利。而摆脱了这种影响,也就摆脱了相当一部分浪费性消费。
Stallman 在最后向观众们亲切道别,“再次感谢大家来听我的演讲,也祝大家在技术探索的道路上勇猛精进。对了,也欢迎大家自愿加入 GNU 项目、加入自由软件基金会。”
对 Richard Stallman 演讲全文感兴趣的,可以点击链接听其演讲音频 :https://media.libreplanet.org/u/libreplanet/m/the-state-of-the-free-software-move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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