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软前工程师 James Whittaker 在去年一篇评价微软的文章中曾有这么一句话:要回答“在微软工作是怎样的体验”这个问题,唯一简单的答案是:“你问的是哪个时代的微软?”
因为三任领导人迥异的管理风格,不同时代“贴”在微软身上的标签总会被人品头论足。曾被指摘完美错过互联网时代和移动时代的微软,在当今 2020 年,现在它的身上是什么标签?
如果我们把 IT 产业划分为传统阵营和互联网阵营,微软会站在哪里?不久前 InfoQ 采访微软中国首席技术官韦青的时候,虽然我们没有直接抛出这个问题,但是对于传统阵营和互联网阵营,他有这么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我们是否担心这样一个局面的出现——守旧的互联网企业对决创新的传统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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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观点,即使在采访结束后,韦青依然意犹未尽:“一提到传统企业似乎就是保守的、落后的。当互联网人还在自嗨的时候,人家传统行业早就已经开始埋头、脚踏实地的把技术应用在现实场景中了。”在他看来,互联网行业玩概念、造名词的时代该结束了。“前几年互联网行业把传统企业打懵了,现在他们醒过来了。”
在这场由极客邦科技 CEO 霍太稳与韦青的对话中,对于微软的技术创新,对于微软变革关键节点背后的技术力量,对于创新的本质和本源,对于新基建,韦青似乎不是一位 CTO,他更多在用哲学的思维来作答。
举个例子:
他认为微软四十多年的几起几伏中,变革和转型的关键不是技术、资金、人才,而是思维方式——尊重历史。“你要尊重你过去的 40 年,才会有未来的 40 年。”
再举个例子:
采访中在回答多个问题时,韦青都提到了第一性原理。第一性原理是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提出的一个哲学术语,因为钢铁侠埃隆·马斯克多次提及而广为人知。
细心看韦青的微信头像,发现是一张他在打太极的照片,而太极又被誉为古代哲学。
于是在这场对话中,咱们看看韦青是如何把哲学思想,用在技术世界。
我们就是一家软件公司
在微软工作了将近 20 年,对于微软的技术创新能力,韦青最有发言权。”不管原来的 Windows、Office,还是现在的 Microsoft Azure、Microsoft 365、Dynamics、Power Apps… 这些听起来好像很炫酷的产品,实际上都没脱离我们公司的愿景——我们是一个平台公司和一个生产力公司。"
平台公司的核心无疑是 Windows。作为曾经的微软大中华区 Windows 产品部总经理,韦青做操作系统做了十多年。在他看来,平台能力不仅仅技术这么简单,它实际上是一种哲学理念,是一种方法论。
微软目前的人工智能、大数据、算法、云计算… 能力,本质都是软件能力——而软件最终是要驱动操作系统,形成一个平台。
对此韦青举了一个例子,这个例子其实来自微软 CEO 萨提亚·纳德拉《刷新》一书。书中介绍:微软早期做云计算的原班人马,其实就来自 Windows 团队。
“微软从 Windows 时代开始进行转型,虽然中间华尔街有人说我们完美错过了互联网时代和移动时代,但我觉得我们没有完美错过,因为我们还在努力尝试。只不过我们以为自己能够成为一个所谓的互联网公司、移动公司,结果后来发现我们就是一家软件公司。”
在韦青看来,因为萨提亚,微软又被拉了回来,重新正视自己是一家软件公司这件事儿。软件公司这一身份标签,相对于互联网、移动,未必是守旧的代名词——反而是回归本源。韦青的解释是:“我们以软件能力,扶植平台。”
人类在过去几十年里,科学没有本质创新
早在一两年前的多个公开场合,韦青就在提这么一个观点:我们是否在当今 IT 产业热潮中,会担心这么一个局面的出现——守旧的互联网企业对决创新的传统企业。
这个观点的背景就是,在过去几年,韦青深入走访了包括海尔、新希望、华为、美的、小米在内的多家企业,发现这些企业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会大张旗鼓的说自己要做数字化转型、要做人工智能、要全面上云。
“当互联网行业的人还在自嗨的时候,说我在做创新的时候,这些传统行业早就已经开始埋头、脚踏实地的将技术应用在现实场景中,因为他们是痛点驱动。”
萨提亚在今年 4、5 月份微软一次内部大会上,曾经大发感慨:过去这两、三个月,我们看到的创新比过去两、三年还要多。对于这个感慨,韦青颇有感触:“这就证明了过去几年我们 IT 产业所谓创新遇到的各类困难和阻碍,都是借口。唯一的原因是什么?压力还不够!当压力一旦来了,也就是真正的痛点出现的时候,你会发现企业们跑得快极了。而且传统企业很有可能跑得比互联网企业还快,因为它是有真实痛点的。”
“他们不需要去革谁的命,如果不改变的话,自己就完蛋了。”
与传统企业的由痛点驱动技术变革相比,韦青反而觉得互联网企业没有几年前那么自信了——你的技术实力不要靠飙一个新名词来彰显。他甚至搬出一大堆大师,一语惊人——人类在过去几十年里,科学没有本质的创新。在他看来,“咱们现在用的还是四五十年代的图灵、冯·诺依曼的理论。贝塔朗菲在 20 年代就推出了系统论、信息论;维纳的控制论,也都是在 4、50 年代就已经成型了。”
现在是一个找不着北的时代
在如今大热的新基建浪潮中,从需求端,新基建被分成消费互联网和产业互联网两大市场。从供给端,也存在 BAT 等投身新基建的互联网公司,以及投身基础设施建设的传统公司这两大阵营。
相对消费互联网的冲动型消费和体验型消费,韦青认为产业互联网的冲动性没有那么多,相对更加冷静、克制。“产业互联网的客户不在乎你的技术是什么,它甚至不在乎你的技术是先进还是落后。”
相对于 BAT 等互联网公司在新基建市场的“高举高打”:比如腾讯未来 5 年投入 5000 亿用于新基建;比如阿里未来 3 年投入 2000 亿,韦青的看法避开了这些投资上的耀眼数字。对于新基建是否投资过热,他认为关键在于客户是否真的是从 A 点走到 B 点。“A 点是当下,B 点是未来。而不是说天天想着未来,连自己 A 点在哪里都不知道。”
“现在是一个找不着北的时代。虽然找不到北,但有北的特征。”这句话乍一听起来有些难懂,韦青的具体解释是:我知道自己要去北边,但是不知道要怎么走,但是有些感受是能够体会的:比方说往北走的话,可能气温越来越低。新基建就有点类似要找到你的北或者到达北。
“我只知道要到这边,但我不知道怎么走。怎么办呢?就是小步快跑,快速迭代。比如现在的开发从瀑布式变成了敏捷式,这就是互联网精神,这才是互联网精神的精髓之所在,就是说它的预判是我不知道。”
结束语
对于时代发展矛盾冲突中的微软,有一个“老生常谈”的例子就是微软从提出“Linux 是癌症”,到全面拥抱开源、收购 GitHub。这也是本次访谈接近尾声时的一个话题。
在韦青看来,微软早期说 Linux 是癌症并不是说 Linux 不好,只不过它对于微软当时所认为的 IT 业或者是软件业的发展是不利的——没有足够的动力让行业往前走。
而之后的拥抱开源, 是因人、因时、因事、因势、因地制宜,在这个上下文语义下,以微软现在的业务模式来看——开源和业务发展是兼容的。只不过开源并非跟 Open Source 划等号,很多企业的开发方式还是 Inner Source——内部开源。
“Richard Stallman(自由软件之父)的观点,包括纵观整个开源历史,开源的核心精神既不是所谓无条件的自由,也不是免费的自由,而是创新的自由和交互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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