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仍旧有很多人习惯性地把 BAT 指代为中国互联网的代表性企业。BAT 们都是伴随着中国互联网一路走来,在浪潮巅峰起起伏伏、外表光鲜亮丽的科技公司。对很多开发者来说,一份 BAT 的 Offer 几可相当于 Dream Job 的代名词,更遑论 Google 之类的技术圣地。
但仍旧有很多人,拿到了这些大厂的 Offer,几年以后放弃了百万年薪、千万期权,选择了离开,为什么呢?我们试图寻找这背后的一些共性。
被变化拥抱走了
2019 年 12 月 19 日,又一次组织架构调整后,我终于决定拥抱新的变化。
总部在杭州的阿里巴巴,是杭州人心中堪称国企级别的铁饭碗,杭州的相亲市场上,绩效不低于 3.75 甚至是大爷大妈们为儿女求偶的硬性指标之一。Ice 此前在阿里巴巴工作多年,拿 3.75 的次数也不在少数,但他在最近一次的集团组织架构调整以后,却选择了离职。
阿里老说的一句话就是拥抱变化,每过一年你就会发现从领导到同事都换了一批。
Ice 此前所在的某事业部,几年时间总裁就换了四任,每一个新的一把手上台,经营思路跟前任都有不小的差别,三把火烧下来,组织架构先来了一遍大清洗,从高层到中层再到基层,所有人都在拥抱变化,不少人就此转岗,另一些人选择了离职。
阿里巴巴是一个敢于试错的公司,不仅业务产品敢试错,组织架构也敢试错。
就笔者的观察而言,阿里巴巴不愧“架构调整狂魔”之称,把 Ice 拥抱走的这一次架构调整,距离前次调整不多不少正好半年时间。不管是在技术领域还是组织层面,架构都不是一个变化的代名词,但阿里巴巴的组织架构却在周期性地发生着变化,而且这个周期变得越来越短。
离开不代表不认同,只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Ice 这么跟我说。
集团事业群,“嫡子”就几个
边缘业务线没资源,爹不疼娘不爱。
虾米工作在“中国互联网的中心”——西二旗后厂村,这里密集地分布着百度、腾讯、新浪、网易、搜狐、滴滴等互联网公司,周边房租价格在整个北京地区也比较突出,房东们都知道他们的收入水平相当不错。但虾米却不这么觉得。
互联网公司外表看着光鲜亮丽,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就那么一小撮人,别说边缘业务线了,就是核心事业群的边缘岗位都是爹不疼娘不爱的“私生子”。
在虾米的描述中,透露出了一个职场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决定你职业发展的往往不是你写的代码,而是述职 PPT。
集团事业群,“嫡子”就那么几个。你看腾讯的微信,百度的搜索,阿里的电商、云,这些业务线撑死多少人?这些公司又有多少人?
虾米想过转岗,老板不放,对方不接。
虾米想过主动做事,被资源卡着脖子。
虾米想抢资源,抢不过核心事业部的那些人。
《知否知否》看过吧?边缘业务线就是赵丽颖的小娘,大冬天连个炭火都没有,还想上天?
听完这话笔者陷入了沉思,程序员也看《知否知否》吗?
不能改变 996,那就改变自己
我换个地方奋斗行不?
老 A 跟虾米虽然并不相识,但二人工作地点却非常相近,也许某个时间点二人都曾从后厂村路上擦肩而过。
互联网行业的速度是靠加班堆出来的,我年纪大了,加不动了。
老 A 看上去年纪并不多大,当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时,笔者甚至愣了愣:你比我应该大不了几岁啊。
这就好比男人的中年危机,总是在不经意间来临。你以为这是突发,其实这是厚积薄发。
老 A 说,他年轻时从农村来京北漂,为的就是想过上好日子。年轻的时候可以为了梦想、为了未来而日以继夜地工作,仿佛写出来的代码都带着浓重的乡土情怀。但等过了三十一大坎以后,他才发现最近几年加班是越来越吃不消了。
很多人以为程序员 996 就是一天写 12 个小时代码,一周写 6 天,其实错了。再牛逼的程序员,也不可能不间断地工作下去,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整个上午都是在摸鱼中度过。
此前曾有调查研究发现,程序员一天中能高效写代码的时间也就 2 个小时左右,老 A 对此说法表示认可。
工作是永远干不完的,划分到每一天的工作量也就那么点,谁还能真的不眠不休地写那么长时间代码?测试他也不答应啊。
我们团队新来了个小孩儿,每天加班磨到晚上八九点,问我:哥,咱们现在能下班了吗?我回他:你等等,我出去看看老板还在不在,老板还在你就再摸会儿鱼,老板不在了咱们就撤。
再后来,老板还在,老 A 不在了。
他说,我想找个不用那么拼命加班的公司工作。那么,祝他好运。
我在 28 岁的末尾退休
郭宇自诩自己的经历非常简单:毕业八年,当了八年程序员,这期间只换过一份工作:先在阿里,后在字节跳动。学行政管理的他并非计算机科班,但是大二就投了腾讯。“过了二面但是没过三面,可能是我跟腾讯无缘吧。”大三再投阿里,顺利通过。
不过 28 岁的他,却在几天前选择了退休,并在朋友圈写下洋洋洒洒的文字。
这六年间,我拥有了一些东西,也自然放弃了另一些东西…
我选择在 28 岁的末尾退休,旅居日本,拥抱山间清泉与峡谷的风… 幸运的话,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温泉旅馆…
我选择沿着少年的理想努力前行,成为一位职业作家。
字节跳动在郭宇看来毫无疑问是一家优秀公司,也很有可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企业。“我相信千亿美元市值只是她的开始。”郭宇告诉我们,字节跳动跟大部分公司都不太一样,是一家异常扁平化的公司,对程序员技能要求很高,项目组都是军事化的,在这里的程序员需要有很强的自我驱动能力。虽然身为前端,但是郭宇干过包括后端在内的各种岗位。
为什么要离开字节跳动?
程序员是一份职业,但是我的人生清单上有不同的 Check List。这段经历结束,这一项就被勾掉了,我该开始下一项了。
退休后拿什么谋生呢?
之前一直投资腾讯的股票,加入字节跳动后慢慢都抛了。我在日本买了好多房子,房产投资收益稳定。我的退休生活有保障。
疯狂不?非典型程序员。
国外月亮圆不圆?
在头两年,我爱过谷歌。
一位谷歌员工最近同样选择了离职。意外的是,在年度员工调查时被问及是否希望在谷歌呆满 5 年,他想都没想就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身边有世界上最好的工程师,我们使用着世界上最好的开发工具,吃着免费的美食。
我最近的绩效评级是“远超预期”。如果我坚持下去,很快就会晋升成为高级软件工程师。
但他最终没能成功晋升,因为晋升委员会对他的工作并不了解,对他本人的工作成绩也并不认可。
在谷歌,上司不能直接提拔下属,连投票资格也没有。更高级别工程师和管理者组成委员会,对你提交的晋升申请材料进行评审,决定你晋升与否。
最开始,他认为这种晋升机制很棒,没有裙带关系,没有政治偏见,只要自己每天解决问题,让代码库变得更好,他就能得到晋升。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
我的主要工作是负责处理遗留数据,这个工作可以量化,但我却无法证明我所做的事情给谷歌带来了积极影响,哪怕我的绩效是远超预期,我也晋升不了。
更进一步,他在工作中特意设置了快速报错的方式,以减少开发人员发现、定位并修复 bug 的时间。但在工作记录中,减少的时间不可量化,量化的是他的工作方式让显示出来的 Bug 数变多了,哪怕那些 Bug 本身存在只是此前没有暴露出来。
于是我学会了,晋升就是写好 PPT。后来我所做的每一件工作,前期都是能否帮助我晋升,如果不能那我就不做。
再后来,他发现自己和谷歌只是一种商业上的关系,远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些改变世界的浪漫与情怀。
我终于意识到,我不是谷歌,我只是为谷歌提供服务,以此来换取金钱。
所以,如果谷歌和我之间的商业关系只是为了服务双方各自的利益,那为什么我要把时间花在这些服务谷歌利益的任务上,为什么不是为我自己呢?如果晋升委员会不嘉奖我在 bug 修复或团队支持方面所做的工作,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呢?
于是,他离开了谷歌,选择为自己工作。同样祝他好运。
写在最后中国有句老话叫“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故事,离职的原因也各有不同,本文只是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些背后的共性。
以 BAT 为代表的互联网企业就像一座“围城”,看着这座光鲜亮丽的围城,城外的人削尖了脑袋想进去,却不知道在城里的边边角角,同样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心酸、坎坷。
你的 BAT 离职故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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