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90% 的开源文化都是失败的？

近日，由极客邦科技旗下品牌 TGO鲲鹏会举办的 GTLC 全球技术领导力峰会在上海圆满结束。在 GTLC 峰会上，红帽全球副总裁兼中国区总裁曹衡康带来了「领导力蓝图 —— 打造开放式组织」的主题演讲。主题演讲过后，易观 CTO & TGO 鲲鹏会北京分会会长郭炜上台，与曹衡康进行了对话。以下为曹衡康现场的精彩分享内容：

GTLC 现场，曹衡康进行演讲

领导力的概念，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有人认为，领导力是要团队和我一起向前走，把困难克服掉；有人认为，领导力是要听我的话，说一不二等等。

我进入 IT 行业已经 30 年了，第一份工作在 IBM，后来进入小公司创业，然后到国内发展。对我来说，过去 20 年里，我常常要面对领导力。可是，当我加入到红帽之后，我对领导力的认识被颠覆了，因为我发现红帽是一家采用开放式领导力管理的公司。

引子：一个 Logo 诞生的故事

在正式谈到领导力之前，我想分享一个小故事，这个故事和红帽的 Logo 有关，也会牵扯到为什么红帽的领导力、开放式组织与其他公司是不一样的。

大约在两年前，红帽 CMO 和朋友聊天时谈到了红帽 Logo 时说，感觉红帽的 Logo 长得很奇怪，而且白色的人影特别恐怖。后来，他也发现红帽的 Logo 在小手机上显示不太明显，放在视频中是不合适的。

因此，CMO 发挥了“红帽精神”，通过诸多客户、合作伙伴以及 10000 多红帽员工的集思广益，终于在今年定下了红帽全新的 Logo。大家可以想想看，一般 Logo 决策是 CMO 决定就好了，为什么红帽要花两年的时间来做呢？很简单，因为开放式组织需要大家共同参与、提供意见。

业务的常见挑战

为什么今天仍有很多人会选择创业呢？因为很多人在工作中碰到了业务问题，才意识到我们可以提供工具帮助更多的人解决相同的问题，创业就是创业公司帮助更多人解决工作中碰到的业务问题。

创业过程中会很容易出现很多问题，我把它们归纳为四点：

• 创新——难以实施变革，我们如何克服组织惯性？

• 敏捷——市场快速变化，我们如何跟上变化速度？

• 协作——部门和职能以孤岛方式运行，我们如何更好地合作？

• 人才——对 IT 技能的需求较高，我们如何吸引并留住经验丰富的人才？

除此之外，创业公司必须开放很多技术，比如以前开发新技术需要一年半载才能做出来，但是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CEO 会突然说：“我想要某某功能，可不可以在短时间内开发出来？”因此开源的出现也“拯救”了很多人，大家可以在开源的基础上进行更多的创新。类似的问题还有很多，这些都是我们常常会碰到的常规问题。

未来的组织管理范式

现在，移动互联网真正改变了人类。

八年前，日本发生了福岛核事故，政府要把居民撤离到安全地方，但是在迁移后，政府发现计划迁移的地方比原来的地方辐射更高，可是政府也没有侦测设备帮助检测，知道哪里的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这时，一位日本科学家在网络上发出求援信息：目前福岛发生了核事故，我们需要快速地找到侦测辐射设备。短时间内，大家通过网络上汇聚在一起，做出了简易的侦测设备。通过简易侦测设备检测出安全的地方，让福岛附近民众进行移居。

这就是移动互联网改变的思维，当政府也束手无策时，技术社区可以出来做一些方案来解决问题。

开源开发模式：大教堂 VS 集市

红帽社区最重要的是开源的概念，而在《大教堂与集市》这本书中很详细地告诉大家，什么是开源，什么是开源社区。

教堂是一堆人跑到一个地方安静地祷告；市集是每个卖家贩卖自己的东西，大家可以互相之间交流贩卖经验，通过协作的方式把商品贩卖出去。

开源开发理念

实际上，开源开发理念有很关键的几点：

1、勤发布，早发布。写代码完成后，写得好不好没有关系，你可以先发布出来，有人会帮助你看代码写得怎么样，再一步一步看代码有没有实际用途。在管理上，我们也可以采用类似的方式，很多问题不用等到计划好再开始，而是和勤发布、早发布的概念一样，先做小规模的测试。

2、Best Idea Wins。以前是管理者想好计划后，再告诉团队就这样做。但现在我把公司所有销售人员汇在一起提出问题，大家进行分组提问，比如怎样建立客户黏性、怎样让客户购买更多的产品和服务。分组后，大家可以花 1-2 个小时进行讨论，最后每个题目分成三个组，大家互相探讨。有些同事通过演戏的方式，把他想做的演出来；另外一组通过角色扮演的方式等等，最后大家进行投票选择。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我们希望能有更多人参与进来，和开源社区一样，公司运营也需要很多的透明度和协同合作，所以我们希望能把问题贡献出来，大家共同解决问题。正如福岛问题一样，通过大家协同合作，结果效率反而比政府更快一些。

3、过去传统的做法是计划，计划后做好规则，最后一声令下往前冲。现在开放式组织的做法不一样，先配置，再赋能，最后参与。

配置是领导者负责，领导者不是告诉大家要做什么事情，而是把相应的资源配齐。今天我提供资源，你去具体实行，重要的是，你要知道哪些人的能力可以将资源配置利用到最好。很多时候，销售不可能把所有事情汇报给总部再去实行，最好的方式是让他有充分的判断和能力帮公司对外做决策。

开源社区管理范式

近几年，我常常让员工参与公司决策，比如我会将所有的销售聚在一起开会讨论，如何提升客户粘性。好处在于，往往得到的决策是他们共同想出来的，而非领导告诉他们该怎么做的，这是目前开源社区管理和传统管理不一样的地方。

开源社区管理更有利于创新，因为如果按照你做到的计划施行，会阻碍大家创新，所以开源的概念是需要大家都参与讨论。

开源文化则是要化整为零，一件事的目标可能会很大、很复杂，那么我们可以先从一个小目标开始做，把大目标化成小目标，这也是开源的做法。

搭建开源开放组织

我们要如何搭建新型的开源开放组织呢？领导者要摆脱组织结构的依赖，不再将其作为组织设计的主要工具。

传统组织架构是由上往下的，坦白说，效果不佳，很多做法应该是由下而上的，而不是从上面开始做。

前段时间，我们的团队希望帮助公司的所有人掌握沟通技巧，因为我们认为，沟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很多人没有掌握良好的沟通技巧。因此在提出想法后，他们咨询了很多人，得到了公司总部领导和人事部副总裁的回馈——公司有相关培训，但是效果不佳。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提出希望能做一个红帽内部的 Ted Talk。

这件事让大家可以了解到，红帽是有想法就可以提出来，想到解决办法就可以找到任何人帮忙，甚至可以找 CEO 帮你解决问题。

开放式组织中，我们要让信息充分流动，让每个人得到的信息都要是一样的。很多管理者喜欢玩信息不对称，他认为领导力来源于团队当中每个人所得到的信息都是片面的，但是开放组织恰恰相反，我们希望让员工尽量掌握充分的信息，这样才能让大家对公司有更多的理解。在工作中，透明度和信任度是非常重要的。

红帽有很多事情需要找很多人讨论，希望通过大家的充分沟通能够减少可能发生错误的几率，所以一般来说，红帽的决策时间会比较长。但一旦我们决定以后，执行效果非常好，因为大家有共识，就不会对这件事情有疑虑。

红帽开放组织核心逻辑简单讲两点：协作和透明度。

红帽两个核心开放原则

红帽 CEO 曾在另一家工作做 COO，当时那家公司的情况非常糟糕，希望能让他帮忙“救火”，但是情况相当严重，最后董事会决定准备大量裁员、下市等，做很多对员工很不利的事情。

后来他认为，公司有责任让所有员工知道目前公司的经营状况。因此，他召开了全公司员工大会，花了 45 分钟的时间将目前公司的状况和决定告诉大家。当他说出来之后，他以为会有很多员工问，有没有退休金之类的问题，但是实际情况出乎了意料。隔天，他回到家后发现，自己的 E-mail 爆了，大家纷纷在问他，我们能做什么样的事情帮助公司。

通过这件事，让他感受到透明度在组织中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应该充分告诉员工公司的实际情况，让员工了解到自己对公司有很大的影响，因此我们要共同解决问题，这就是开放式组织原则。

开放领导力思维

开放领导力是什么思维呢？我认为是参与感和包容度。包容度指的是，你要让别人的意见得到充分表达，他的意见可能跟你不同，但是你需要聆听，让大家能够参与其中，鼓励大家激发热情，把公司的目标变成他的目标。

领导力不是来自于你带多少人，而在于你能影响多少人。

开放式领导者不是将军，不是让大家往前冲打架；开放式领导是园丁，要把这块领域的东西培养出来，让花长的很好，提供充分的养分、区域、阳光、水，让苗成长的很好，让花朵长的更漂亮。

有人问，那我们是不是不要统帅了？也不是。比如，今天 CEO 通过开放式组织得到很多的创新概念，但总是要具体执行的，具体执行时一定要有一位统帅，让他带领大家效率执行。目前，红帽的做法是，在讨论新概念、新技术时用开放式组织，大家可以提供不同的想法，进行充分沟通。但一旦共同决定后，就需要很有效率的执行，这时我们就需要将军、统帅带着团队执行。因此，我们不是把过去传统的东西全部推翻掉，而是结合在一起。

甚至我们在定员工的 KPI 时也是一样的道理，让员工参与 KPI，而不是你决定。Memo List 是红帽很特殊的文化，你可以把任何的想法发进去，大家可以充分讨论，经过非常非常多公开讨论的方式，有 Open Brand Project。这都是融合了红帽开放式组织、开放式领导力概念做出来的。

**开放式组织领导怎么做？v 首先，我会让员工想为什么要这么做，讲出 why 和 what；其次，保持透明度，让大家充分意识到公司遇到了什么问题。

红帽是社区概念，我们做出来了开放式组织的社区，让每个人都可以进去参与，可以免费参与。因此，开放式组织、开放式领导力不是红帽说了算，红帽只是发起者，发起之后需要大家把你过去管理上、领导上的东西贡献出来，在开放式管理组织中对话。

今天我跟大家提供的东西只是让大家思考，我们是不是也有不同的方式、有没有更好的方法，希望大家都参与进来，互相之间有真正成立开放式的社区概念。如果以后大家有更好的想法也可以来参与分享，这是我们想做的。

Q & A

GTLC 现场，曹衡康与郭炜进行对话

郭炜：大家都在想开源和商业怎么能够有效地结合起来？不知道曹老师有什么心得和体验可以分享？

曹衡康：大家想到开源，第一感觉就是免费。在座的同学都知道 Linux 的社区版是红帽开发出来的，红帽永远是写完代码以后送到上游，然后大家共同探讨代码写的好不好。好比大家都喝自来水，而红帽做的是品牌矿泉水。

总的来说，我们希望达到三个目的：

1、安全，现在网络社会中，写得好的代码就是安全；

2、稳定，写的程序稳不稳定，好不好用，会不会出问题；

3、容易使用。

比如两年前的一个安全漏洞，红帽 24 小时内上传方案到社区中帮助客户解决问题。虽然开源是不用钱的，但是红帽提供的是更优质的服务。

我常常说，红帽是全球第一大的开源软件公司，红帽的产品非常广泛但有两不做：不做硬件、不做应用，而是做平台，提供最好的服务、最好的应用体验。

很重要的是，要掌握开源的精神，比如说开源生态圈需要贡献，不是说上开源就只拿免费的东西，而是你需要贡献代码。为什么红帽是全球第一大开源公司？营造生态圈很重要，如果你是商业模式，是要提供非常好的服务。

郭炜：对初创企业的技术领导者来说，您有什么经验和忠告分享给大家？

曹衡康：开源的东西从不同角度来看，要么用开源产品写出新产品卖出去，但可能卖出来的是服务；或是说在开源社区提供服务。

目前，我们是帮助很多企业做实施开源产品的服务，收服务费用，只要你加入生态圈、了解开源文化，就要贡献、参与、共赢，做到愿意贡献。

开源社区能够成功主要有四大支柱：技术、合作伙伴、开源社区、客户。很多的社区是客户来贡献想法的，包括红帽 Logo 更换也会请客户参与，所以这就是开源生态圈的做法，鼓励大家有机会可以参与开源社区。

TGO鲲鹏会，是极客邦科技旗下高端技术人聚集和交流的组织，旨在组建全球最具影响力的科技领导者社交网络，线上线下相结合，为会员提供专享服务。目前，TGO 鲲鹏会已在北京、上海、杭州、广州、深圳、成都、硅谷、台湾、南京、厦门、武汉、苏州十二个城市设立分会。现在全球拥有在册会员 800+ 名，60% 为 CTO、技术 VP、技术合伙人。

会员覆盖了 BATJ 等互联网巨头公司技术领导者，同时，阿里巴巴王坚博士、同程艺龙技术委员会主任张海龙、苏宁易购 IT 总部执行副总裁乔新亮已经受邀，成为 TGO 鲲鹏会荣誉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