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signals“下云”计划完美收官：成本节约比当初估算的还要多，5 年狂省千万美元

在云计算风靡了十多年的当下，一股“下云”潮流悄然兴起，这主要归因于成本考量、隐私保护、安全需求以及业务需求的不断变化。

2022 年 10 月，37signals 在一篇题为“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云端”的文章中宣布，他们将停止使用云服务。尽管云计算有诸多优势，但对公司而言，其弊端也过于明显。公司联合创始人、Ruby on Rails 的创始人 David Heinemeier Hansson（DHH）和运营总监 Eron Nicholson 在一档节目中讨论了 37signals 自决定离开云以来取得的进展。当时，正在逐步下云的 37signals 发现，下云后没几年的时间里就为公司节省了几百万美元的开支。

37signals 下云 5 年省了 1000 多万美元

37signals 成立于 1999 年，至今已有 25 年的历史，是一家年营收近千万美元的互联网服务供应商，服务超过 300 万用户，很多全球知名企业都是他们的客户。

他们通过远程办公的方式，构建了多个被广泛使用的明星软件和框架，包括管理软件 Basecamp、CRM 管理系统 Highrise、知识共享工具 Backpack、邮件客户端 Hey、企业即时通讯工具 Campfire，以及一款编程框架——Ruby on Rails。

时至今日，两年时间过去了，David Heinemeier Hansson 大佬又发布文章阐述了下云后巨大的成本节省。DHH 称，去年夏天，37signals 就已经成功将七款云应用程序（包括 HEY）从某云平台移回了自有硬件设施之上。但考虑到直到去年年底各项长期合同才真正结束，所以 2024 年是第一个纯本地运营的新年份。从结果来看，他们惊喜地发现节约下的资金甚至比当初的估算还要更多。

2024 年，他们将云开支由之前的每年 320 万美元缩减至 130 万美元。这相当于每年为他们的设施节约下近 200 万美元！之所以比当初估计的五年内 700 万美元还要多，是因为他们成功在现有数据中心的机架容量和功率限额内成功部署了所有新硬件。

全部新增戴尔硬件的支出总值约为 70 万美元，已经在 2023 年内完全收回，而长期云合约仍在继续减少。也就是说他们预计在未来五年甚至七年之内使用的设备，将全部由 2023 年下半年节约的资金来偿付，37signals 团队表示，这件事想想就令人兴奋不已。

而且情况还会变得更好。37signals 团队在云服务上继续支出的剩余 130 万美元，全部集中在云存储服务上。虽然之前的所有云计算及托管数据库/搜索服务均为一年期承诺合同，但他们的文件存储依托的却是自 2021 年开始的四年期固定合同，即要到明年夏天才最终到期。届时他们将全面退出云环境。

David 表示：“我们如今在云存储服务中存储了近 10 PB 的数据。其中包括多家核心客户的重要文件，例如 Basecamp 和 HEY，且在不同区域间重复存储。我们使用多种存储类别以建立可靠性、访问能力及成本优化效果最佳的综合解决方案。但即便如此，将海量数据保存在云端仍带来了超过 100 万美元的成本（这还是在享受了长期合同的可观折扣之后！）。”

在明年夏天正式完成下云时，他们将转向双数据中心 Pure Storage 的设置，总存储容量为 18 PB。这套设置的成本与云存储服务一年期合同的初始投入大致相当，但由于 Pure 闪存阵列拥有令人难以置信的容量密度和能效，他们得以将其安装在 37signals 的现有数据中心机架之内。因此，持续成本将显著降低，帮助他们在未来五年内预计再节约下 400 万美元。

如此算来，37signals 在五年之内将从下云计划中综合节约超过 1000 万美元的总成本。与此同时，还将获得更强大的算力和更加宽裕的存储容量。

David 还表示，下云也并非适合所有企业。他强调：

“当然，与一切云计算同本地设施的权衡一样，不同企业和不同业务场景有着不同的实际情况。如果您已经将负载全部上云，且没有任何本地数据中心机架，那么下云时还须支付租用这些机架的成本（但各位可能惊讶于相较于云服务的低廉价格！）。哪怕是我们自己这份‘省钱报告’，随着 Basecamp 和 HEY 多年以来的持续增长，更多硬件和更大存储容量的需求也在不断改变核算标的。

 

但我们通过下云获得的巨额成本节约有目共睹，甚至可以说令人惊叹。我们下云已经一年有余，但管理团队的工作节奏并未受到影响。下云没有带来额外的隐藏工作量，也没有出现部分读者在我们宣布下云时猜测的那样需要扩大运营团队的情况。

 

当然，下云之后工作量肯定有所增加。在两处数据中心（很快还将至少再增设一处国际数据中心！）运行 Basecamp 和 HEY 这等规模的应用程序，显然离不开大型专项团队的配合。维护全部这些应用程序、数据库和虚拟机强度确实不低，偶尔甚至需要紧急处置设备上的故障，包括更换电源或者驱动器（主要是由我们的供应商 Deft 来负责）。但哪怕是当初上云的时候，保留的数据中心也同样有这些运维需求。”

事实上，目前来看外界对于下云的看法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DHH 自己也深有体会，他表示，“自从 37signals 当初宣布下云计划以来，整个行业对于这种可能性的关注度可谓一路飙升。2010 年代到 2020 年代初的那波全体上云、不问理由的风潮，如今似乎终于迎来了拐点”。

巴克莱银行的一项调查显示，83%的企业 CIO 计划在 2024 年将至少部分工作负载迁回本地，而 2020 年下半年这一比例仅为 43%。

但 DHH 也承认了云服务也的确有它存在的价值，并建议大家应该出于自己和投资者的利益、哪怕是常识做一下计算，评估到底该上云还是下云。他表示：

“但必须承认，云服务仍然很有意义。特别是在早期，初创企业甚至不需要一台完整的服务器就能运行业务，这就让很多探索性的经营成为了可能。又或者，对于那些工作负载波动巨大的业务而言，云服务的海量资源储备明显更具优势。

 

可随着云开支变得越来越夸张，我建议大家应该出于自己和投资者的利益、哪怕是常识做一下计算。我们到底花掉了多少钱？购置这些计算设备、而非租用又要花多少钱？我们能否尝试将一部分负载转移到自有设施的硬件上，也许可以配合使用 Kamal 之类的工具？这些答案带来的潜在节约效果很可能令人惊喜。

 

在 37signals，我们期待着今年夏天彻底删除自己的云计算账户，同时也仍然感谢这项服务以及我们在使用某云平台时学到的经验和教训。而且对于我们这种即将永久离开该平台的客户，很感谢该平台提供完全免费将数据移出云存储服务的选项。我们的努力，都在尝试让计算世界变得更加美好。江湖路远，我们有缘再见。”

云厂商面对的来自本地的竞争压力在变大

不仅 37signals 在大张旗鼓地离开云端，去年年底，马斯克的 X 平台也开始优化云服务的使用，并将更多的工作负载迁移到本地基础设施上。这一转变使 X 每月的云成本降低了 60%，每年因此节省了惊人的 6000 万美元，这一举措在行业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这些下云潮给不少云平台带来了压力，一海外头部云厂商自己也承认其面临的来自本地的竞争压力在变大。

上个月，据这家云计算巨头透露，他们目前正遭遇来自传统内部部署基础设施的强劲竞争，这与他们以往所秉持的“所有工作负载终将迁移至云端”的观点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向英国竞争与市场管理局（CMA）提交的证据概要中，这家云厂商否认客户在离开其平台时会遇到障碍。为此，他们还提供了客户从云端转回本地部署 IT 系统的实例作为佐证。

在 CMA 的报告中，他们指出：“建设数据中心需投入大量精力，而客户仍选择这样做，充分说明了他们所具备的灵活性以及迁回本地部署的吸引力。”

他们还进一步指出，客户出于多种考量可能会选择切换回本地部署，这些原因包括“重新调配内部财务资源、调整技术访问权限，以及增强对资源、数据和安全性的掌控力”。

但也表示这些下云的客户并非全都是从他们的平台上离开的。在英国，所有从云基础设施提供商转换过来的组织中，有 29%已经转向本地服务。然而，这一数据涵盖了所有云提供商的客户，并未特指某一云厂商的客户。

IDC 欧洲、中东和非洲地区高级研究总监 Andrew Buss 指出，尽管云遣返现象正在增加，但积极遣返公共云工作负载的公司所占比例仍然较低，仅在个位数百分比范围内。他认为，如果现有公共云提供商不能满足企业的需求，他们更可能转向另一家公共云提供商，而不是迁回本地。此外，企业已经习惯了公共云的成本经济性，并将其与运行私有 IT 基础设施的长期成本进行了比较。

同时，Buss 也提到，在 EMEA 地区，超过一半的公司仍然倾向于将工作负载部署到他们的私有 IT 基础设施中，只有大约 12%的公司首先采用公共云。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这些公司一定会选择迁回本地，而是他们可能更倾向于使用私有云或混合云策略。

此外，IDC 分析师还指出，企业越来越倾向于使用标准化、现成的私有云基础设施，如 Azure Stack、AWS Outposts 或 VMware Cloud Foundation 等。这表明，尽管有些企业可能选择迁回本地，但更多的企业可能是在寻求更加灵活、可定制的云解决方案，而不是完全放弃云端。

下云就能解决问题？

近年来，为了节省成本，不少公司开始下云。不过，并非所有公司都适合下云，需要结合自身实际业务情况来做判断。比如，GitLab 在 2016 年底时候就表示计划要“下云”，不过团队“在收到数百条充满建议和警告的评论和邮件后，最后还是决定将 GitLab.com 保留在云端。

虽然 DHH 一直主张“下云”，但也表明一些情况下是不能离开云计算的。

“我们用过很多云服务，试过裸虚拟机、也体验了 Kubernetes 容器编排。我们知道云能提供哪些功能，其中大部分都有实际应用。现在我们终于得出结论：对于像我们这样一家增长稳定的中型企业来说，租赁基础设施资源总体上看是笔糟糕的买卖。云服务商做出的降低复杂性、控制运营成本等承诺从来就没能实现，所以我们正在脱离云端、重归本地。”

不过，在 DHH 撰写的关于离开云计算的思考中，他特别提到了两个情况是不能离开云计算的。一种是流量极低，一种是复杂不均衡：

• 第一个极端是当您的应用程序非常简单且流量很低，通过使用完全托管的服务来降低复杂性确实能够节省成本。这是 Heroku 铺就的道路，也是 Render 等其他服务商所追随的道路。当您没有客户时，这是一个绝佳的起点，即使在您开始拥有一些客户后，它仍能推动您的业务发展。（然后，一旦使用量激增，账单飙升到天际线上时，您可能会面临一个好问题，但这是一个合理的权衡。）

• 第二个极端是当您的负载非常不规则时。当您的使用量出现剧烈波动或巨大峰值时。当基线只是您最大需求的一小部分时。或者当您不知道您需要十台服务器还是一百台时。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什么比云端更好了，就像我们在推出 HEY 时学到的那样，突然有 30 万用户在三周内注册尝试我们的服务，而我们的预测是六个月内有 3 万用户。

参考链接：

https://world.hey.com/dhh/our-cloud-exit-savings-will-now-top-ten-million-over-five-years-c7d9b5bd

https://world.hey.com/dhh/why-we-re-leaving-the-cloud-654b47e0

https://dev.37signals.com/our-cloud-spend-in-2022